花厅内,丝竹声不知何时已停歇。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块貌不惊人的黑色怪石上。它静静地躺在红绸托盘里,如同一个沉睡的恶魔,散发着无声的威胁。
江尘能清晰地感觉到,怀中往生令的震动并非恐惧,而是一种被亵渎、被挑衅的暴怒。这石头中蕴含的能量,阴邪、污秽,却又带着一丝与往生令同源的古老气息,仿佛是被严重污染、扭曲了的往生令碎片,或者……是某种用以克制、侵蚀往生令的邪物!
钱万贯脸上依旧挂着和煦的笑容,目光却在宾客脸上缓缓扫过,尤其是在江尘这里停留了一瞬,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深意:“此石触手冰凉,坚不可摧,火烧不化,水浸不透,更奇的是,靠近它久了,便会心神不宁,甚至产生种种幻觉。钱某请教过几位方外之士,皆言此物乃大凶之兆,然其来历,却无人能说清。不知在座诸位,可有识得此物的?”
众人闻言,皆露出好奇与忌惮之色,纷纷摇头。那几位学会名士更是皱眉不语,显然不愿沾染这等“凶物”。
赵文昌捋着胡须,故作沉吟:“此物……倒是稀奇。不过既是凶物,钱东家还是尽早处理为妙,以免招致祸端啊。”他话语冠冕堂皇,眼神却与钱万贯有瞬间交流。
李束也附和道:“赵大人所言极是。此类不明之物,还是小心为上。”
这时,那几位商贾模样的人中,一个面色焦黄、眼神阴鸷的汉子忽然开口,声音沙哑:“钱东家,可否让在下近观一二?”
钱万贯笑道:“黄老板请便。”
被称为黄老板的汉子起身走到托盘前,并未用手触碰,只是凑近仔细观察,鼻翼微微翕动,似乎在嗅着什么。片刻后,他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退回座位,沉声道:“此物……若在下没有看错,并非天然生成,而是人为炼制之物。其性至阴至寒,更蕴含一种奇特的魂力烙印,非但不是凶物,若运用得当,反而是修炼某些特殊功法的至宝!只是……寻常人无福消受罢了。”
他这话一出,满座皆惊!修炼至宝?魂力烙印?
江尘心中冷笑,这黄老板分明就是幽冥宗的人,在此故弄玄虚,为这块石头“正名”,同时也是一种试探,看是否有人能认出其真正底细。
钱万贯露出“惊讶”之色:“哦?黄老板竟有如此见识?不知这‘运用得当’,又是何法?”
黄老板阴恻恻一笑:“此乃秘法,不便外传。不过,钱东家若有意,宴会之后,黄某可私下与东家细谈。”
两人一唱一和,意图再明显不过。
就在这时,所有人的目光,有意无意地,再次落到了角落里的江尘身上。孙老者更是轻轻咳嗽一声,提示道:“陈先生,你博览群书,见识广博,对此石……可有何看法?”
致命的焦点,骤然汇聚!
江尘知道,不能再沉默。钱万贯和黄老板逼他表态,就是要逼他露出马脚。若他推说不知,反而显得心虚;若他直言这是幽冥宗邪物,立刻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他深吸一口气,放下手中的笔,缓缓站起身,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凝重与一丝“学者”般的探究欲。他走到大厅中央,对着钱万贯和众人拱了拱手,目光才落在那黑色怪石上。
他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围着托盘缓缓走了半圈,仔细观察,甚至伸出手指,在距离石头一寸处虚虚感应(并未真正触碰)。这个动作既显得专业,又避免了直接接触可能带来的风险。
片刻后,他停下脚步,眉头紧锁,用一种不确定的语气开口道:“此石……晚辈亦未曾亲眼见过。但其特性,倒是让晚辈想起在一本残破古籍中看到的一段记载。”
“哦?什么记载?”钱万贯身体微微前倾,看似很感兴趣。
“那古籍中提及,前朝有位邪道方士,擅摄人魂魄,炼入特制的‘阴冥石’中,用以滋养自身邪功,或布设害人阵法。被炼入魂力的阴冥石,便如黄老板所言,触之冰寒,能扰人心神,久伴则魂魄渐失。”江尘语速平缓,引经据典,“书中描述那‘阴冥石’的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