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那句“往死里查”说得杀气腾腾,跟要出去跟人干架似的。但真查起来,才发现这“天门”跟他妈个鬼影子一样,虚无缥缈,无从下手。
键盘几乎是住在了他那堆电脑前面,眼睛里除了血丝就是屏幕上反射的绿光。他调动了所有能调动的算力,布下了天罗地网般的监控节点,从深网到暗网,从公开的卫星信道到某些非法架设的私人通讯波段,甚至连一些民用的无线电频段都没放过,只要是能想到的、电子信号能到达的角落,都被他筛了一遍又一遍。
结果呢?屁都没多放一个。
那条偶然捕捉到的、与司马镜相关的通讯,就像是在深海里冒了个泡,之后便彻底沉寂,再无声息。键盘试图反向追踪信号最终消失的那个“无法探测区域”,结果就像是拿头去撞一堵看不见的墙,除了把自己撞得眼冒金星、系统报了一堆“目标区域不存在”、“逻辑错误”的警告之外,一无所获。那个区域在现有的任何地图、任何地理信息系统、甚至任何理论物理模型里,都他妈的找不到对应点。
“天门”这个名号,还有那个诡异的字符组合,键盘翻遍了能找到的所有数据库,包括一些国家级的情报机构备份、几百年前探险家的手札扫描件、甚至某些宗教秘典的电子版,能找到的提及都寥寥无几,而且大多语焉不详,要么是当成神话传说,要么就是被视为某种古老的、已经失传的部落图腾或者禁忌符号,根本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关于这个组织架构、成员、目的的信息。
它就像一团笼罩在浓雾里的巨大阴影,你知道它在哪里,能感觉到它带来的压迫感,但当你伸手去抓的时候,却什么都摸不到。
“野哥,真没招了。”键盘顶着两个堪比熊猫的黑眼圈,声音沙哑,有气无力地瘫在椅子上,对着来催进度的林野诉苦,“这‘天门’比他娘的会隐身的泥鳅还滑溜!我连他们用的是2G网还是5G网都没搞清楚!司马镜那老小子也跟人间蒸发了一样,最后出现的那片雨林,我调了最近半个月的卫星图,毛都没发现一根。这组织……邪门,太邪门了!”
林野叼着根没点燃的烟,在键盘的工作室里来回踱步,人字拖踩在散落的数据线上啪啪作响。“邪门?邪门就对了!不邪门能叫‘天门’吗?难道叫‘村口二狗子合作社’?”他骂骂咧咧,“继续查!老子就不信了,他们还能不拉屎不放屁?只要他们还跟这世上有点联系,就不可能一点痕迹都不留!给老子盯紧那些神神叨叨的地方!什么寺庙道观古墓遗址,还有那些传说闹鬼或者有超自然现象的地儿!特别是跟司马镜那老本行风水有关联的!”
他又想起唐紫尘,这姑娘来历神秘,手段通玄,会不会知道点啥?他屁颠屁颠跑去找唐紫尘,旁敲侧击地问:“唐姑娘,您老人家见识广博,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间还懂空气……那啥,您听说过‘天门’这么个组织不?听起来挺唬人的。”
唐紫尘正在院子里那棵老槐树下静坐,闻言缓缓睁开眼,看了林野一眼,那眼神清澈见底,却又仿佛能看穿人心。她沉默了几秒,就在林野以为有戏的时候,她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吐出三个字:“未曾听闻。”
林野不死心:“那……那种感觉,就是特别古老,特别神秘,手段还贼邪乎的组织,您总该知道几个吧?给哥们儿指点指点迷津?”
唐紫尘重新闭上眼,语气平淡无波:“尘世纷扰,隐秘众多。不知,便是福。”
得,问了等于白问。林野碰了一鼻子灰,悻悻地走了。他感觉唐紫尘可能真不知道,也可能知道但不想说。这更让他心里跟猫抓似的痒痒。
秦雪那边也没闲着,动用了秦氏集团的所有商业情报网络和人脉关系,从另一个维度调查“天门”。她让人留意近期全球范围内,有没有异常的资金流动、资源收购(特别是那些具有特殊能量反应的矿物、药材),或者有没有某些领域突然出现技术突破却又秘而不宣的情况。同时也暗中调查司马镜的过往,试图找到他除了林家之外的其他社会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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