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疆王庭的第三日清晨,赫连誉点齐人马,准备启程前往夏国。
车队规模不大,却极尽奢华。最引人注目的是三辆马车,领头的那辆帝王车驾金碧辉煌,彰显着北疆王的无上权威;末尾那辆则空空如也,用途不明;而中间那一辆,不算大,装饰却精致舒适,是单独为谢天歌准备的。
赫连誉本人并未安坐于他那辆象征身份的豪华马车内。
他今日换下王袍,穿着一身极为惹眼的绯红色北疆贵族常服,墨发以金冠高束,骑在一匹神骏的黑色战马上,海藻般的微卷发丝在风中轻扬,活脱脱是当年那风流不羁的纨绔世子模样。
他就这样信马由缰,不紧不慢地跟在谢天歌的马车旁,有一搭没一搭地隔着车窗同她说话。
“谢天歌,看那边,那片草场叫‘盈火原’,传说夜里躺在这里,能看到流星坠入草丛,化作萤火。”赫连誉指着远处一片开阔的草甸,声音带着北疆人特有的豪迈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过了一会儿,他又递进来一个油纸包,里面是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烤饼,“尝尝这个,刚出炉的雪鹿饼,里面是烤的鹿肉,外酥里嫩,是这条路线上最有名的。”
谢天歌接过,小口品尝着,味道确实独特。
她在王庭单独住的这一日,赫连誉出乎意料地守礼,除了用膳时会亲自来接她,变着花样让她品尝各种北疆美食和精巧甜品外,并未过分叨扰,给了她足够的清净去消化那些沉重的秘密。
这让她紧绷的心弦放松了不少,仿佛又回到了过去,两人还能像朋友般轻松相处的时光。
她甚至暗暗思忖,是不是昨日自己那般坚决地表明了对阿笙的心意,终于让赫连誉明白了她的选择,不再执着于“王妃”之名?
若真如此,那便是再好不过了。
自从赫连誉和曲应策相继表白后,她一直处于一种无所适从的尴尬与局促之中,她天生对男女情事懵懂迟钝,唯一能清晰确认、毫无疑虑的,只有对慕容笙的心意。
想到这里,谢天歌心情舒畅了许多,她主动探出脑袋,饶有兴致地欣赏着窗外不断掠过的异域风光,听着赫连誉在一旁绘声绘色地讲述风土人情,觉得这般相处倒也惬意。
目光扫过队伍首尾,仪仗虽依旧豪华,但护卫的兵力似乎并不算多。她有些好奇地问道:“你这次带了多少人?”
赫连誉潇洒地一扬马鞭,笑道:“五百精骑。人数再多,夏国那边不会允许我们进入王城范围。”
谢天歌了然地点点头,随即又想到另一个问题,歪着头看向马背上身姿挺拔的赫连誉:“你的武功……很高?”
赫连誉闻言,唇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得意,带着北疆王者的傲然:“北疆第一。”这四个字他说得掷地有声,仿佛在陈述一个毋庸置疑的事实。
“那夏国皇宫里,有什么绝顶高手吗?”谢天歌追问,这是她最关心的问题之一。
赫连誉嗤笑一声,语气带着几分不屑:“若论个人战力,夏国人排不上号。”
谢天歌蹙起秀眉,疑惑道:“没有高手?那我二哥他……怎么会被困在那里那么久?”
“谢天歌,”赫连誉侧过头,认真地看着她,“你要知道,能被我称之为‘高手’的人,该是什么水准。那必须是肖黎,或者……三年前全盛时期的慕容笙那个级别。”他顿了顿,解释道,“但若只是压制你二哥的高手,夏国皇宫里,找出十个八个来,想必还是不难的。”
谢天歌却不敢苟同,辩驳道,“你不了解我二哥,他很聪明,武功又不错,还善机关暗术,一般的局根本困不住他。”
赫连誉挑了挑眉,连连附和道,“是是是!谢云旗惊才绝艳,想必是还有其他的事情让他不能离开吧。”
谢天歌点了点头,觉得只有这个可能。沉默片刻后,她抬起清澈的眸子,轻声问道:“如果……如果在夏国皇宫里发生冲突,你能确保自己全身而退吗?”
赫连誉看着她那双映着天光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