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可那张曾无数次对她露出温和笑容的脸,此刻却如同沉睡的冰雪雕塑,没有一丝生气。
谢天歌猛地回过头,求助般地望向身后的谢云旗,眼神里充满了崩溃和祈求,希望他能立刻说点什么,打破这令人绝望的寂静。
告诉她这不是真的,告诉她大哥只是睡着了……她更害怕,眼前躺着的,真的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她颤抖地伸出手,悬在半空,却始终没有勇气去触碰那张苍白的面容,生怕指尖传来的是一片死寂的冰凉。
谢云旗走上前,默默地、坚定地握住了她那只颤抖不已的手,然后,牵引着它,缓缓地、轻轻地贴在了谢绽英左侧的胸口之上。
谢天歌屏住呼吸,全部的感知都集中在了指尖。
一瞬,两瞬……
就在她几乎要绝望的时候,突然——一下,极其微弱,却无比真实的心跳震动,透过薄薄的衣衫,传递到了她的指尖!
紧接着,是第二下,第三下……
虽然缓慢,虽然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但那确确实实是……心跳!是生命依然存在的证明!
“大哥……还活着……!” 谢天歌惊喜得无以复加,巨大的冲击让她语无伦次,她急切地抬头看向谢云旗,需要从他那里得到最肯定的确认。
谢云旗点了点头,肯定了这奇迹般的事实。
然而,他的面色却并未因此变得轻松,“他是还活着……但在这里,像这样躺着,已经整整三年了。”
他想说与死人无异,但他却永远不敢出口这个字。
谢云旗,“他的心跳非常非常弱,弱到……根本无法支撑他的意识清醒过来。”
说罢,谢云旗自顾自地从旁边搬来了两张简单的木凳,示意谢天歌坐下,自己也颓然坐在她身边。
兄妹二人,就这样静静地、带着无尽悲伤与期盼,看着玉石床上如同沉睡的至亲。
“当年……” 谢云旗的声音将谢天歌从巨大的悲喜交加中拉回现实,“谢家军节节败退,大哥为了挽回局势,拼死闯入夏国前线最大的火器库,亲手引爆的。” 他的眼中流露出深深的痛楚与骄傲,“正是因为夏国火器库爆炸争取到的宝贵时间和造成的混乱,残余的谢家军才能有机会撤退……否则,今日的大雍,恐怕连二十万神策军,都凑不齐……”
谢天歌的眼泪再次滚滚而下,她小心翼翼地捧着谢绽英冰凉的手,试图用自己的温度去温暖他,指尖感受到那微弱的、却真实存在的温热,让她既心酸又庆幸。
谢云旗继续道,语气带着一种认命般的平静:“但是……在引爆火器库时,一块爆裂的箭片,带着巨大的冲击力,射入了大哥的颅脑之中。”
他抬起头,环顾这冰冷的地下室,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弧度,“呼延乘风……用大哥威胁我。他要我留在这个鬼地方,设计杀伤性火器。”
终于,所有的线索都串联起来了!
谢天歌心中百感交集,如同打翻了五味瓶。
她惊喜于挚爱的大哥竟然奇迹般地还活着;难过于他竟然是以这样一种毫无知觉的方式,如同活死人般躺了三年;而更让她心痛如绞的是,她才华横溢的二哥,为了守护大哥,不得不压抑着所有的仇恨与痛苦,留在这仇人的地盘上,与虎谋皮,整整三年!
谢天歌突然猛地抬起头,眼中燃起一丝希望的火光,急切地问道:“二哥!大哥的伤有找厉害一点的大夫看过吗?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谢云旗沉重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看过很多了,都是呼延乘风找来的,夏国、甚至周边诸国所谓的名医。结论都差不多……脑子里的淤血和那块要命的箭片位置太过凶险,没有人……没有人有把握能取出来,稍有不慎,就……” 后面的话,他不忍再说下去。
“阿笙!”就在这时谢天歌抓住谢云旗的胳膊,“二哥,阿笙还没看过呢!”
听到这个名字,谢云旗带着一丝不确定:“慕容笙?他……他也在夏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