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彤殿的大火来得蹊跷而猛烈,火舌贪婪地舔舐着夜空,将半个皇宫映照得如同白昼。
这突如其来的灾祸惊动了所有下榻于此的部族首领与各国贵宾,人们被迫撤离到殿外的空地上,眼睁睁看着夏国王军与宫人如同无头苍蝇般,一桶接一桶地泼水,试图压制那仿佛从数个源头同时迸发的烈焰。
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气味,夹杂着贵宾们不满的窃窃私语。
明日便是夏国国君寿诞,此刻却发生这等晦气之事,难免让人心生疑虑与不快。
在人群边缘,一个不起眼的花坛角落,坐着狼狈不堪的灵安县主。
她脸上沾满烟灰,发髻散乱,华美的宫装也蹭上了污渍,是被两个忠心的婢女连拖带拽才从火场中救出的。
此刻,她怔怔地望着自己住了数月的第九会馆逐渐被火海吞噬,眼神空洞,仿佛那里面烧着的与她毫不相干。从大雍带来的、装满奇珍异宝的箱笼尽数陷在火中,几个陪嫁的侍女和内侍急得捶胸顿足,她却浑然不在意。
直到,她的手下意识地摸向腰间——那是她习惯放置最重要物什的地方。
空的?
她猛地又摸了一遍,脸色骤变。
“我的绣囊呢?!” 她像是被抽走了魂魄,猛地从花坛边弹起,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慌,“我的绣囊去哪里了?!”
她抓住贴身侍女的肩膀,用力摇晃着,眼中已蓄满泪水,“就是那个绣囊!谢云旗送我的机关小狗,会扭脖子的那个!你见过的!”
侍女也被她的样子吓到,慌乱地回忆着:“县主……是不是,是不是刚才跑出来的时候太急,掉在会馆里了?”
这句话如同惊雷,劈得灵安县主面无血色。
她扭头看向那已被大火完全吞噬的第九会馆入口,仿佛那跳跃的火焰正在焚烧她生命中唯一的信仰与寄托。
下一刻,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这位素来娇贵的县主,竟猛地掀起碍事的裙摆,如同一只扑火的飞蛾,决绝地一头扎进了那熊熊燃烧的殿宇之中!
“县主!!” 婢女的惊呼被淹没在嘈杂的人声与噼啪的燃烧声里。
她们慌忙向近处的王军求救,可现场混乱不堪,火势四处蔓延,人人自顾不暇,哪有人能分身去救一个冲进火海的异国县主?
第九会馆内,已是人间炼狱。
灵安县主像一只迷失了方向的小猫,在灼热的气浪与浓烟中艰难穿行。
她不顾被火星燎到的发丝散发出的焦糊味,不顾被浓烟呛得直流眼泪,更不顾裙摆已被点燃。
她的眼睛里只有地面,疯狂地搜寻着那个小小的、装着机关小狗的绣囊。
谢云旗,谢云旗…… 她在心中一遍遍默念这个名字,仿佛这是支撑她在这绝境中寻找的唯一力量。
我只有这个了……我只有这个了!
她越找越深入,火焰几乎将她包围。
终于,在寝居内间,那已被火焰舔舐的床榻边缘,她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已被烤得发黄的绣囊!眼看一条火舌就要将其吞没!
灵安县主想也没想,直接扑了上去,徒手去抓那滚烫的绣囊!
就在她指尖触碰到绣囊的瞬间——
“咔嚓!” 一声巨响,头顶一根烧得焦黑的房梁不堪重负,带着万钧之势,朝着她当头砸下!
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
在这一刻,灵安县主脑中闪过的念头竟是——死了也好,死了……是不是就能见到谢云旗了?
她依然固执地先将那滚烫的绣囊紧紧抓回,死死抱在怀里,然后闭上了眼睛,准备迎接最终的毁灭。
预想中的剧痛没有到来。
下一刻,一道快得肉眼难以捕捉的黑色残影如同撕裂火幕的闪电,疾冲而至!
她只觉腰间一紧,整个人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拦腰抱起,视野中的火焰瞬间变得模糊、倒退!
风声在耳边呼啸,灼热感迅速远离,她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