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旗从离开天工局到返回,前后不过一个时辰。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他固若金汤的“机关堡垒”竟会遭遇如此翻天覆地的剧变。
他从天井落入最上层的机关核心室,眼前的景象便让他心头猛地一沉。
满地狼藉,四处散落着被触发后损毁的机关残骸——断裂的弩箭、扭曲的齿轮、崩碎的铁刺……然而,最令他心惊的并非损毁本身,而是那些残骸上留下的痕迹。
并非利器切割,也非重物砸击,那分明是被一种极其霸道、凝练到极致的内家劲力生生震碎的!
何等恐怖的实力,才能如此轻而易举地破坏他精心设计的防御?
一股不祥的预感如同冰水般瞬间浇遍全身。他来不及细想,迅速关闭了所有尚在运行的机关枢纽,几乎是踉跄着冲下了通往地下室的石阶。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依旧静静躺在温玉床上的大哥谢绽英。而在他身侧,阿莹伏在床边,一动不动。
“阿莹!阿莹……!” 谢云旗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慌乱,得不到回应的他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下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击中了他——天歌!
他猛地转头看向那片被白色帷幔隔出的区域,目光所及,是地上尚未完全干涸、一路蜿蜒向外的水渍!这异常的现象让他心中的不安达到了顶点。
“天歌?你在里面吗?” 他试探着朝帷幔方向喊了一声,声音在空旷的地下室里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空洞。
没有回应。死一般的寂静。
谢云旗不再犹豫,一把掀开帷幔!里面空无一人,浴桶里的水早已冰凉,只有那副本该锁在妹妹脚踝上的“生根锁”,此刻已碎裂成几块,散落在地,如同无声的嘲讽。
他手心瞬间沁出冷汗,大脑飞速运转,分析着各种可能性。呼延乘风?不,若是他,他绝没有能力破坏镣铐,更不可能用这种方式,这更像是……强行闯入并带走!
他蹲下身,捡起一块断裂的镣铐碎片,指尖抚过那断口,瞳孔因难以置信而骤然收缩,几乎是失声低语:“内劲震碎?!这……这怎么可能……” 这陨铁之坚,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谢云旗强迫自己冷静。
他迅速返回到玉床边,他先是俯身,指尖颤抖地探向谢绽英的鼻息和颈侧脉搏,确认那微弱却持续的心跳仍在;紧接着,他又立刻检查阿莹,发现她只是昏迷,生命体征平稳,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经验让他立刻开始在阿莹脑后摸索,果然,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被他小心翼翼地取出。
他又仔细检查大哥,发现谢绽英枕后有一小片已经干涸的血迹,玉床边也有一大滩颜色发暗的血迹。然而,奇怪的是,他在谢绽英脑后并未找到任何新的外伤创口。这血迹从何而来?
谢云旗的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这短短一个时辰内发生的一切,充满了太多不合逻辑的谜团。
就在这时,阿莹发出一声细微的呻吟,悠悠转醒。
当她涣散的眼神逐渐聚焦,看清周围环境后,竟猛地坐起身来,眼中是无法掩饰的巨大恐慌。
她甚至顾不上谢云旗,第一时间扑到谢绽英身边,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地贴上他的胸口,直到指尖清晰地感受到那沉稳的心跳,她才仿佛被抽空了力气般,整个人松弛下来。
不知是不是惊吓过度后的错觉,她竟觉得大公子的心跳,似乎比之前更稳健、更有力了一些。
但这短暂的安心转瞬即逝,另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毒蛇般窜入脑海。
阿莹猛地转过头,脸色煞白,声音带着极致的恐惧:“二公子!小姐呢?!”
谢云旗举起手中那断裂的镣铐,声音干涩:“被人带走了。”
阿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二公子您不是说……这‘生根锁’……除了钥匙,无人能开吗?”
谢云旗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光滑的断面上,语气沉重:“显然……我还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