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有所思地沉吟片刻,竟点了点头,“自然是要去的。若是天歌和某些关心她的人……今日也来凑热闹的话,想必会很希望看到她的哥哥身边,有信任的人照顾。”
阿莹闻言,立刻看向谢云旗,眼中带着请示和决绝。
谢云旗死死咬着牙,最终闭了闭眼,微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阿莹不再犹豫,立刻小跑着跟上了队伍。
呼延乘风最后回头,声音平缓却带着最终通牒的意味:“云旗,寿宴,要开席了……”
话音落下,他转身,带着一行人迤然离去,沉重的铁门再次发出轰鸣,将死寂与绝望留给了谢云旗。
当最后一个人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外,谢云旗胸中积压的所有怒火无处宣泄,他发疯似的将拳头狠狠砸向旁边冰冷的金属立柱!
一下,两下,三下!
血肉之躯与精钢碰撞,发出沉闷而可怕的声响。
他的手背瞬间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可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只是机械地、疯狂地重复着这个自残的动作。
仿佛只有这钻心的剧痛,才能稍微抵消一点点他心底那噬骨的悔意——悔不该当初识人不清,引狼入室!
消散心底那深深的无力感,天歌和哥哥,他一个都没有护住。
鲜血,顺着手背蜿蜒流下,在冰冷的地面上晕开一朵朵刺目的红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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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工局那扇沉重的铁门外,景象肃杀而隆重。
两架马车静候于此。
前一架金碧辉煌,以金箔镶边,宝石点缀,四角悬挂着象征夏国皇室的鸾鸟金铃,华盖如云,气派非凡,正是呼延乘风的座驾。
其后一架同样奢华,只是规格稍小,显得更为精巧。
两架马车旁,肃立着清一色的玄甲亲卫,人数足有上百,他们身着漆黑重甲,脸上覆盖着雕刻有狰狞夏国图腾的金属面具,只露出一双双毫无感情的眼睛,如同铁铸的雕像,沉默地构筑起一道密不透风的钢铁屏障。
华贵马车旁,宫人、侍女、内侍垂手恭立,仪仗周全,静默无声,唯有皇家旗帜在微风中猎猎作响。
呼延乘风独自立于车驾旁,姿态闲适,仿佛有无限的耐心。
他的目光偶尔掠过不远处被两名玄甲护卫看守着的谢绽英。
阿莹蹲在谢绽英的椅旁,无视周遭肃杀的气氛,全部心神都系在眼前之人身上。
她手中紧握着温湿的软巾,小心翼翼地为他擦拭额间因虚弱和日晒而不断渗出的细密冷汗。
谢绽英的身体离开了那温养的玉床,状况明显不佳,虽不断冒汗,手脚却是一片冰凉。
阿莹将他宽大却无力的手紧紧握在自己小小的掌心,不停地、轻柔地搓揉着,试图将自己微薄的体温传递过去,驱散那刺骨的寒意。
不知是否感应到了那熟悉的气息,呼延乘风倏然回头。
只见谢云旗一身素白长衫,迎着微风,衣袂飘飘,踏光而来。尤为刺目的是他束发的那条白色发带,在风中肆意飞扬——一如当年,那个洒脱不羁、与他纵马论剑、畅谈机关的谢家二公子。
时光,仿佛在这一刻发生了错乱的轮回。
呼延乘风负手而立,唇边勾起一抹复杂难辨的笑意,静静地等待着谢云旗靠近。
谢云旗面无表情,步履沉稳,唯有那双垂在身侧、紧握成拳的手,指关节处皮开肉绽,血迹未干,无声地诉说着方才的激烈。
呼延乘风的目光落在他受伤的手上,眼神略深笑容却依旧如春风般和煦,“没关系,我马车里备着上好的金疮药。” 他说完,不再多看,自顾自地弯腰登上了那架华丽的马车。
上车后,他并未立刻坐下,而是如过去无数次结伴出游时那般,极其自然地掀开车窗的锦帘,朝着外面扬声唤道,
“云旗,快些上来!车上还温着你最爱喝的‘雪里红’。”
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