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弥漫着焦糊与血腥气的街道,城内幸存的士兵们正井然有序地清理着战争留下的创伤。
谢天歌推着慕容笙的轮椅,顺着他轻声的指引前行。
走着走着,她忽然察觉,去往慕容笙住所的路,竟与她回自己房间的路径重合。
目的地是一座四层塔楼的后方,这里巧妙地利用了塔楼的遮蔽,有效阻隔了夏军远程弩箭的直射。
虽然离前线城门不远,却算得上是城内难得的庇护所。
谢天歌曾听闻,曲应策的临时行辕设在更靠内、被三重坚固建筑环绕的地方,那是整个苍原城最安全的所在。
阿笙的住处,离她和灵安县主暂居的小院,仅仅相隔四五个转角。只是他的房间前没有那些碍事的阶梯回廊,路面平整,轮椅可以毫无阻碍地推行。
看着这特意为他挑选、方便出入的居所,谢天歌的心酸涩难言。
这么多年,阿笙是不是很辛苦!
明明他是那样的天之骄子……可以长身玉立身姿挺拔地站在她面前……却因为要救她……
她不敢再深想下去,强压下翻涌的自责,此时两人已到了房门口。
她赶紧上前推开房门,又绕到后面,小心翼翼地将轮椅推进屋内。
谢天歌站在简单却整洁的房间里,忽然有些手足无措。
接下来该做什么?照顾人,她似乎并不擅长。
“阿笙……”她试探着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我……我去帮你叫亲卫来?”
慕容笙轻轻摇头,语气温和,“他们正忙于统计战后情况,分身乏术,不必去唤他们。”
“哦。”谢天歌应了一声,目光再次扫过房间。
一张床,一张书案,一副屏风,陈设简单得与她那间相差无几,却处处透着一种属于他的清冷整洁。
她先将慕容笙的轮椅推到床边,自己则像只不安的小兔子,几步蹿到屏风后张望。
还好,那里整齐地摆放着好几桶清水,还有木盆和浴桶,准备得相当充分。
“阿笙,”她想也没想,话已脱口而出,“你要沐浴吗?”
话音刚落,她立刻后悔了——亲卫不在,阿笙行动不便,她这话问得实在唐突。
脸上微热,她连忙自己动手,用木盆盛了清水,取来干净的棉巾。
她挽起袖子,浸湿棉巾后仔细拧干,然后走到慕容笙身边,自顾自地、像阿莹照顾她那样,自然而然地摊开棉巾,轻轻为他擦拭起手指,动作轻柔而专注。
擦完手,她又倾身,小心翼翼地为他擦拭脸颊、额头,最后是脖颈。
这时,她才发现一件奇怪的事:经过一夜激战,她自己早已灰头土脸,衣衫染尘,可阿笙的双手、衣衫,甚至那如墨的长发,却依旧干净整洁,仿佛刚刚更衣束发一般。
她这番擦拭,竟有些多余,只是象征性地擦过他不知为何微微泛红的脸颊与脖颈,再顺手替他理了理本就顺滑如瀑的长发,便算完成了。
“好了,阿笙,”她放下棉巾,语气轻快了些,“你好好休息吧,我也该回去了。”
说着,她放下木盆,转身就想离开,生怕多待一刻便会打扰他难得的休憩。
然而,她刚转过身,只听“咔哒”一声轻响,房门竟无风自闭,关得严严实实。
慕容笙的声音在她身后平静响起:“灵安县主那边,我安排了玄鳞影卫守护,你不必担心。”
谢天歌回头望向他,点了点头:“嗯,好。”
慕容笙又抬手指向床边一个不起眼的木箱,温声道:“那里面,有你的换洗衣物。”
“呃?”谢天歌歪着头,一时没反应过来。
慕容笙凝视着她,目光深邃而温柔,“天歌,不要回去,就在这里。”
她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小脸“唰”地飞上两朵红云,一直蔓延到耳根。
“我想……” 慕容笙一边说着,一边缓缓靠近她,眼眸仿佛是温柔的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