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大营的铁骑如同烧红的利刃切入凝固的油脂,迅速冲入了惨烈的战场核心。
这些谢家军最精锐的战士,几乎都是战争遗孤,或是从尸山血海中被谢家军捡回一条命的幸存者。
对他们而言,谢家军不仅是军队,更是他们唯一的家与信仰。
他们经受着最严苛的训练,拥有绝对的服从、骁勇与忠诚,更精通伪装潜伏与以少胜多的奇门战阵。
此刻,他们目标明确,分工有序。
一半铁骑直插那支正在狼群般骚扰雍军骑兵的依卢馆部落精骑,以奇特的阵型将其分割、包围。
另一半则如同移动的钢铁壁垒,披荆斩棘,悍不畏死地冲杀到曲应策周围,迅速铸起一道血肉长城,将大雍帝王牢牢护在中心,瞬间扭转了帝王身侧的危局。
谢绽英在城楼上看到这一幕,一直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
他眼神锐利如鹰,依次扫过战马上仍在竭力指挥的宇文破,被亲兵搀扶到了望台上包扎伤口、面色灰败的傅擎苍,最后,那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般,牢牢锁定在高台上那个白锦衣袍、长身玉立的最终阴谋家——呼延乘风。
一股积压了三年的血海深仇,如同火山般在他胸中翻涌。
他缓缓转身,看向身后的弟弟妹妹,声音低沉而坚定:“今日……该让谢家的血债,用血来偿了!”
谢家血脉相连,无需多言,一个眼神便已心意相通。
下一刻,谢绽英身形一晃,如大鹏展翅,沿着城墙飞身而下,精准而稳健地落在那匹神骏的棕色战马背上。
谢云旗看了一眼妹妹,眼中是同样的决绝。
他亦从城头跃下,落地后随手拉住一匹无主战马的缰绳,潇洒利落地翻身而上,动作一气呵成。
谢天歌刚要向城楼边缘走去,却突然停下脚步。
她转过身,快步跑到慕容笙的轮椅前,清澈的眸子里映着他的身影,语气带着奔赴战场的决然与一丝不舍的牵挂:“阿笙,我和哥哥们去复仇了!你……等我回来!”
慕容笙抬头凝视着她,脸上漾开一抹温柔而笃定的微笑,轻轻点头,只吐出两个字:“去吧。”
得到他的回应,谢天歌心中一定,又看向一旁紧张得脸色发白的阿莹,展颜一笑,“阿莹,别担心,等我们凯旋!”
话音未落,她已纵身跃下城楼。
下方,谢绽英早已为她准备好了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谢天歌稳稳落在马背上,缰绳在手!
兄妹三人,三人三骑,在尸山血海的战场上相视一笑,那笑容里,有久别重逢的温暖,有并肩作战的默契,更有不死不休的复仇烈焰!
谢绽英低喝一声,率先一夹马肚,棕色战马如同离弦之箭射出!
谢云旗与谢天歌紧随其后,三骑如同三把尖刀,毫不犹豫地冲入了最血腥的杀戮旋涡!
阿莹担忧地扑到城墙边,手指紧紧抠着冰冷的墙砖,目光死死追随着在万军丛中奋力拼杀的三道身影。
慕容笙操控轮椅,缓缓上前,与她并排而立,同样望着下方。
他的目光深邃,仿佛能穿透混乱的战场,精准地捕捉到谢家兄妹的每一个动作。
谢绽英长枪如龙,所指之处所向披靡;谢云旗双刀翻飞,刀光闪烁间血雾弥漫,脸上溅满敌人的猩红;而被两位兄长有意护在中央的谢天歌,手中两把横刀亦化作夺命寒光,她鹅黄色的衣裙早已被鲜血浸染,额上密布着细密的汗珠与坚毅。
“这是夏国欠谢家的血债。” 慕容笙的声音平静无波,“复仇这件事,必须由他们亲自去完成。我们……帮不上忙。”
阿莹知道,这话是说给她听的,是在安抚她焦灼的心。
可她看着谢天歌几次险之又险地避开冷箭与偷袭,心脏依旧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战场的总体形势依旧不容乐观。
夏国大部分远距弓弩手已撤到安全距离,开始对雍军阵营进行持续不断的覆盖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