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猜想无非是骏马豪奴、礼品堆积,堵塞街道什么的。
可眼前这阵势,彻底颠覆了她的想象——
一支望不到头的队伍,从上到下,清一色的正红装扮!
就连每一匹神骏战马的额前,都系着一朵硕大而喜庆的红花。一眼望去,宛如一片燃烧的红色海洋。队伍中抬着的、扛着的、车载的,全是系着红绸的箱笼托盘,绵延足有十数丈,浩浩荡荡,几乎将整条街映成了红色的河流。
而在这片红色海洋的最前方,赫连誉端坐于一匹红棕色高头大马之上。
他今日未着往日的玄黑劲装,反而穿了一身极为考究的北疆王室礼服,绯色为底,金线绣着繁复的雄鹰图腾,华贵夺目,衬得他本就俊美近妖的容颜愈发耀眼,不像是一国王君,倒像是……要去迎亲的新郎官!
见到谢天歌出现,赫连誉眼中瞬间迸发出炽热的光芒。
他利落地翻身下马,动作潇洒流畅,从身旁侍从手中接过一个异常精美的紫檀木盒。
他手捧木盒,缓步走到尚处于震惊中的谢天歌面前,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谢府在皇城,街道两边会有百姓围观),竟单膝跪地!
这一跪,不仅让周围看热闹的百姓哗然,连谢天歌也惊得后退了半步。
赫连誉却浑不在意,他仰起头,目光灼灼地凝视着谢天歌,虔诚地打开了手中的木盒。
阳光洒落,盒内绒布上,静静躺着一顶小巧玲珑的银色冠状发饰。造型别致灵动,花纹繁复精美,绝非寻常匠人所能为。发饰之上,细细镶嵌着无数细碎的宝石,并非刻意炫富的硕大晶石,而是如星辰般细密点缀,在日光下流转着温润莹透的光泽,清雅多过华贵。
赫连誉的声音清晰而洪亮,带着草原男儿特有的直率与笃定,回荡在寂静的街道上空,“北疆王赫连誉,今日遵循大雍礼制,以我北疆赤诚之心,向我此生唯一挚爱的女子——谢天歌,正式求亲!”
谢天歌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仿佛有千万只蜜蜂在同时振翅。她看着眼前这张写满认真与期待的脸,一股无名火夹杂着巨大的窘迫直冲头顶,让她几乎要跳起来。
“赫连誉!”她咬着牙,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气,“你……你是不是闲得发慌,想找死?!”
赫连誉看着她因气恼而瞪圆的杏眼,腮帮微鼓,奶凶奶凶的模样,非但不惧,反而绽开一个足以倾倒众生的灿烂笑容。
“找死?自然不是。”他语气轻松,捧着盒子的手又往前递了递,语气带上了几分诱哄,“谢天歌,你看,这发饰好看吗?我特意让他们参照你平日梳妆的喜好改了好几遍。这上面的宝石,是我亲自去雪山矿脉里挑的,觉得它们的光,很衬你的眼睛。”
谢天歌看着门口越聚越多,只觉额角青筋都在跳动。“赫连誉!快把你这些人撤走!堵着路像什么样子!”
赫连誉闻言,竟也顺着她的目光扫了一眼周遭水泄不通的景象,微微蹙了蹙俊挺的眉,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妥。“堵路确实不妥。但,我的终身大事更为紧要,他们忍一忍,无妨的!”
他又把那盒子往谢天歌面前送了送,对她眨了眨眼,“收下吧,谢天歌,真的是费了我很多心思的。”
谢天歌看着他,郑重其事,“第一,我不答应你的求亲。第二,快把人从我家门口撤走。”
“那你先把这礼物收下!”赫连誉十分坚持,热络且诚恳地带继续道。“好不好?”
“你……”谢天歌。
谢天歌警惕地看着那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发饰,迟疑了一下,试探着问:“这发饰……很贵重吧?”
赫连誉立刻接口,语气无比自然:“银子做的底托,能贵重到哪儿去?不过是些边角料宝石点缀罢了。这其实……是三年前我想送你的生辰礼。只可惜,当时恰逢大雍先帝驾崩,国丧期间,不便赠送,便一直留到了今日。”
他目光坦然,语气真诚,让人很难怀疑。
谢天歌审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