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此时,那老翁浑身又立即生出菌丝,自身则被背后的菌丝往后猛拽,他连数步却咬牙稳住身形,身上的菌丝如利箭一样飞刺出去,那少年却反应灵敏,转过身法绳在手中一挽,银光闪动,菌丝如雨。
老翁没了向前的力,身子一歪,背后的菌丝用力将他强拖回去,眼看便要拖入庙门当中,一道银光刺破纷扬的菌丝,猛然缠住老翁的脖颈。
老翁最先听到玉石碰撞的清音,那种极尽冰冷的触感包裹着他的脖颈,他浑浊的眼球颤动一下,看见那条银色的,像蛇尾一样的法绳,它甚至有细密的银鳞,那银鳞是会像鱼鳃一样开合的,虽然微小,但每一片的棱角都锋利至极。
但很显然,银鳞未开,正说明程净竹并没有要杀他的意思。
阿?远远望着这一幕,她有些不解:“小神仙,为什么不杀了他呢?”
程净竹却并未回头,也不说话,只一步,一步走上菌丝做的阶梯,而那些菌丝被他踩过,似乎都怀着恐惧,颤颤巍巍地退开,少年走上高台,所有菌丝全部退避,庙宇屋檐上雪白的霉菌也因此而被拂开,露出其下残损的,腐朽的真容。
“你在找土地,”莹润的衣摆随少年步履而动,他走近,在庙门前站定,看着那老怪物,道:“为什么?”
老翁面容阴沉,他依旧可以嗅得到一开始闻到的那股气息,虽然微弱,但它的确存在,老翁的眼珠缓缓转动。
蓦地,他发现高台之下,那原本站在甬道口的年轻女子竟然跳下阶,一只脚,踩一个骷髅头,不沾霉菌地走向高台下。
他感受到那股气息,就在她的身上,就在……他蓦地盯住她腰间那只小巧的玉葫芦。
阿?脚底的骷髅忽然被菌丝悄无声息地翻了个面,骷髅的嘴部正好衔住她脚尖,阿?抬起脸,万千菌丝细如尖针,迎面扑来。
阴冷的风拂过她乌黑的长发,她看见高台之上那道雪白的影子动了,她却纹丝未动,不过瞬息,银尾法绳缠住她的腰身,阿?顺势往来人身上一靠,她明显感觉他顿了一下,一只手却随法绳揽住她的腰,旋身之际,一缕细线般的菌丝锋利地擦过他的衣襟。
也是这一瞬,那擦过他衣襟的菌丝竟然无端起火,从前往后,带起成片的菌丝燃烧,阿?浑身不使力地挂在少年身上,被他带到甬道口才站定,抬头便见底下已烧出熊熊烈火,程净竹想让阿?站定,但她一副浑身吓得瘫软的样子,他撂不开手,索性便抓着她一只手腕,转过身,手挽法绳,却见那高台之上的老怪物整个人化为烟雾钻入破烂庙门当中。
满地的骷髅残骸烧起来,那噼里啪啦的声音伴随着越烧越烈的火舌,眼看便要舔舐起那些破旧的房屋,程净竹从怀中摸出一张白符,阿?看着那白符,上面什么都没写,不过白纸而已,但她看见程净竹双指一松,那白符便轻飘飘地飞出去,底下的火舌吞噬了它的刹那,那片大有烧穿这片地下的烈焰全都灭了个干净。
他身有法宝。
阿?不知他那浑身的灵光是因为他的衣衫本就是一件法宝,还是他根本就不是凡人?
阿?还挂在他身上,她垂下眼睛,也许是因为方才与那老怪物打过一场的缘故,他原本严整的衣襟此刻有些松散,透着一股微妙的血气。
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