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简直比她生前吃过的所有药都还要苦,苦得她这只水鬼的腮帮子都抽筋了。
“我不喜欢吃苦。”
阿?说道。
“……这天底下哪个又喜欢吃苦呢?”
霖娘一袖子捞来点水冲了冲嘴里的苦味,见阿?将那瓷瓶推远了些,又从妆奁中抓出那宝珠在手中把玩,霖娘不由道:“那程仙长是个好人,他帮我爹,还有村邻治青骨病,你怎么能欺骗他呢?”
“骗?”
阿?一手撑着下巴,抬眸看向镜中霖娘淡淡的影子:“我为什么不能骗他?”
“这珠子于你,可有什么用处?”
霖娘问她。
阿?摇晃着宝珠中晶莹的流光,看它粼粼闪烁,便眯起双眼:“很漂亮,不是吗?”
她是妖邪,但却不是泥妖那种凭灵宝修得道行的妖怪,准确地来说,她与任何飞禽走兽,或是花草树木修成的妖怪都不同,她本在五行之外,无相无形,这宝珠对她一点用处也没有。
“……阿?,你不是看上那程仙长了吗?既然如此,你该待他坦诚,你若不坦诚,又如何换他与你交心呢?”霖娘只觉这阿?有时活像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孩,才将将开始感知这个世界,举止毫无章法。
“交心?”
阿?看着她。
“人与人之间相处,要坦诚才可交心,你若是一上来就又欺又骗,那程仙长必定对你印象极差,”霖娘苦口婆心,希望可以让她懂得一些做人的要领,“若这样下去,你想得到他的心,简直是做梦!”
阿?听得一知半解,她想起那修士洁白严整的衣襟,她剖不开他的胸膛,甚至连一丝衣料也抓不破,揉不皱。
不能以最粗暴直接的手段获得那颗她想要的心,阿?心中有些烦躁,但她仍问霖娘:“那你说,我要怎么做?”
“首先,你得把这颗宝珠交给他。”
霖娘指了指她手中的东西,随后抬眼,透过铜镜看到身后竹床边放着的针线筐,那里头还放着一方她之前没绣完整的荷包,霖娘心中又有点泛酸,但她压了下来,又对阿?道:“再绣一个荷包吧,一则,是因为你方才没及时将宝珠还给他,算是道歉,二则……女子是不轻易送荷包给男子的,这也是一份特殊的心意。”
阿?顺着她的目光,回头看见那针线筐里的荷包,筐中五彩的绣线令阿?眼睛微亮,她像个孩童似的,对于未知的事物总是充满好奇心,她十分利落地答应了下来。
但针线活非一日之功,阿?起初还兴致勃勃,但随着霖娘这个教绣活的先生几次三番的批评,以及手指被针扎了好几下之后,阿?一把扔开针线:“就用你那个。”
霖娘飞快将自己生前没绣好的荷包抓进怀中:“不行!都说了要坦诚,你要送自己的心意,你拿我的东西给他,还是在骗他。”
阿?不喜欢她叽叽喳喳的,好在林氏进门送饭,霖娘便又露出凄哀的神色,望着林氏直流泪,也不说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