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来自楼下的玻璃碎裂声,像一把冰锥,瞬间刺穿了陈默刚刚建立起的、脆弱的安全感。
它没走。
它不仅没走,还打破了什么东西——一扇窗?它进来了?
陈默猛地从地板上弹起,动作快得几乎拉伤肌肉。他死死攥着手机,仿佛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冰冷的机身硌着他的手心,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现实感。
通讯录上“林夏”的名字,在黑暗中散发着幽微的光芒。
不能再犹豫了!
他颤抖着按下了拨号键,将手机紧紧贴在耳边。听筒里传来的单调拨号音,与屋外呼啸的风雨声形成了诡异的二重奏。每一声音响的间隔,都漫长得如同凌迟。
快接啊!林夏!他在心里疯狂地祈祷。
“喂?陈默?” 电话终于被接起,林夏的声音带着刚被吵醒的沙哑和一丝疑惑,“这么晚了,什么事?你搬完家了?”
听到熟悉的人类声音,陈默几乎要哭出来。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些,但开口却是抑制不住的颤抖:
“林夏……我……我可能需要你的帮助。”
“你怎么了?声音听起来不对。生病了?” 林夏的语调立刻变得清醒而关切。
“不是生病……”陈默语无伦次,他压低了声音,仿佛害怕被门外的什么东西听去,“是这房子……它不对劲。我在阁楼找到一个笔记本,前房主的……上面写了一些规则,关于……关于关好窗户,关于不能回应某些声音……”
他快速地、颠三倒四地复述了笔记本上的关键内容,尤其是最后那戛然而止的可怕记录,以及刚刚发生的——窗户被风吹开,门外的刮擦声、敲击声、嗅探声,还有最后那声楼下的碎裂声。
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陈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害怕听到嘲笑,或者理性的分析,告诉他这只是老房子的正常现象和他精神紧张导致的幻觉。
但林夏再开口时,声音异常严肃,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陈默,你听我说,现在,立刻,仔细听我说。不要挂电话。”
“你描述的情况,很像我研究过的一类‘领域性规则怪谈’。那些规则不是玩笑,很可能是用前人的命总结出来的生存法则。你必须严格遵守,一丝折扣都不能打!”
“它现在可能已经在一楼了。”陈默带着哭腔打断她,“我听到玻璃碎了!”
“冷静!”林夏的声音陡然严厉起来,“你现在在二楼卧室,门是关着的,对吗?”
“对……”
“日记里说‘日落后尽量不离开二楼’,这意味着二楼相对安全,或者至少是规则生效的核心区域。你现在绝对不能下去!明白吗?”林夏的语气不容置疑。
“可是……”
“没有可是!”林夏打断他,“你仔细听,楼下还有声音吗?”
陈默屏住呼吸,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耳朵上。风雨声依旧,但除此之外……一片死寂。那声碎裂之后,并没有预想中的翻箱倒柜或者上楼的脚步声。
“好像……没有声音了。”他迟疑地说。
“它在试探,或者在寻找。”林夏的声音低沉下去,“这类存在往往遵循某种特定的‘逻辑’。打破窗户是进入,但进入后不一定立刻行动。它可能在适应内部环境,或者在等你犯错……”
“等我犯错?”
“比如,因为害怕跑下楼,或者……发出太大的声音吸引它。”林夏顿了顿,补充道,“你刚才打电话给我,声音压得很低,这很好。从现在开始,我们尽量用文字交流,震动模式。除非万不得已,不要说话。”
陈默立刻照做,将手机调成静音模式,点开了与林夏的聊天界面。他的手指因为恐惧而冰冷僵硬,打字时不断按错。
陈默:它现在在一楼?我该怎么办?就这么等着?
林夏:等待是现在最安全的选择。天快亮了,根据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