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之后，茅八角请了年假。
项目经理在电话那头暴跳如雷，威胁要扣光他的绩效。茅八角只是平静地听着，末了说了句“身体实在不适，需要静养”，便挂了电话。放在以前，他定然心惊胆战，但现在，他看着窗外明明灭灭的都市灯火，感觉像是隔着一层毛玻璃。那些曾让他焦虑无比的东西，此刻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他的世界，重心已经彻底倾斜。
出租屋里，窗帘紧闭，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台灯。那本《基础吐纳与常见小术解析》摊开在书桌上，旁边放着几沓黄表纸、一得阁的墨汁和几支狼毫笔——这是他按照笔记里模糊提示，跑了好几个地方才凑齐的“装备”。
几天来的尝试，让他确认了两件事：第一，那晚指尖迸发的电光不是幻觉，他体内确实多了一股微弱但真实存在的“气”；第二，按照笔记上的法门练习，这股气确实在缓慢增长，虽然慢得像蜗牛爬。
但，也仅此而已。
笔记里的内容看似直白，实则云山雾罩。“气感”、“周天”、“神识”这些词汇，对于习惯了二进制和逻辑思维的茅八角来说，理解起来异常吃力。很多关键处，似乎都隔着一层薄纱，看得见，摸不着。
“难道真是我资质太差？”他有些气馁地靠在椅背上，揉着发胀的太阳穴。笔记就摊开在“基础符箓·净心符”那一页，图形复杂，注解更是提到了“以神引炁，炁贯笔锋”。神？炁？怎么引？怎么贯？
烦躁之下，他无意识地用手指顺着符箓的笔画，在书页空白处用力地描画起来。没有蘸墨，只是纯粹的指尖划过纸面，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回忆着那晚对抗黑影时，体内气流奔涌的感觉。
就在他指尖划过某个复杂转折的瞬间——
“嗡！”
一声轻微的、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震鸣响起。
书桌上，那本看似普通的笔记，毫无征兆地绽放出温润的紫色光华！光芒并不刺眼，却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将台灯的光线都压了下去。
茅八角惊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只见那泛黄的书页上，他刚刚用手指描画过的“净心符”旁边，原本空白处，浮现出无数细如蚊蚋、却清晰无比的淡金色小字！这些小字并非静止，而是如同活物般缓缓流动、组合，构成一篇全新的、远远超出前面基础内容的功法！
与此同时，一股庞大、精纯、难以形容的清凉气息，如同沉睡的巨龙苏醒，从笔记中轰然爆发，顺着茅八角尚未收回的手指，蛮横地冲入他的体内！
“呃啊！”
茅八角只觉得脑袋像是被一柄重锤狠狠砸中，眼前金星乱冒，耳中尽是轰鸣。那股清凉气息进入身体后，并未横冲直撞，而是化作两道洪流，一道炽热如岩浆，一道冰冷如寒泉，以无可阻挡之势，沿着他脊柱两侧的经络狂暴推进！
热流自尾闾升起，过夹脊，冲玉枕，轰然贯入头顶百会穴！
冷流自百会而下，经印堂，过膻中，沉入丹田气海！
“任督二脉……这是……打通任督二脉？！” 剧烈的痛苦与一种难以言喻的舒畅感同时席卷而来，茅八角脑海中瞬间闪过笔记里提及的、修道者梦寐以求的“通玄关窍”！
这个过程似乎极其漫长，又仿佛只在一瞬。
当那冰火两重天的感觉渐渐平息，茅八角瘫在椅子上，浑身被汗水浸透，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但他能清晰地“看”到——不是用眼睛，而是用某种内在的“视觉”——自己体内，原本微弱如游丝的气流，已经壮大成一条奔腾的小溪，在宽阔通畅的经脉中欢快运行，周而复始，循环不息。
更重要的是，他的感知彻底变了。
闭上眼睛，他隐约能“听”到楼下邻居电视机里的对话，能“嗅”到隔了几条街外早餐摊传来的油烟味，能“感觉”到墙壁内电线中电流的微弱嗡鸣。整个世界，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充满了“信息”的方式，呈现在他的感知中。
精神力量！或者说，是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