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和远处的雷声,忽然觉得这样的雨天也不错。没有练剑声,没有弟子们的喧闹,只有雨打茅草的声响,和鼻尖萦绕的茶香,倒比在长留殿里更清净。
白子画不知何时从行囊里取出了那幅补好晨露的昙花图,正借着灶膛的火光细看。画纸被水汽润得微微发皱,反倒让那几滴露珠更显鲜活,顺着花瓣往下淌,刚好落在“君”字旁边,像颗要坠不坠的泪。“补得好。”他指尖轻轻拂过那处墨痕,“比我预想的更有灵气。”
“是沾了山下的水汽。”林晚星把剥好的瓜子仁放在他手边的碟子里,“在长留山画时,总觉得太干。”
他抬眼看她,火光在他眼底跳动,映得那抹平日里清冷的眸子暖了几分。“不是干,是心不够静。”他把画重新折好,“在山上时,总想着弟子们的课业,想着各派的纷争,倒不如此刻,只有雨和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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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星想起他平日里在大殿上的模样,白衣胜雪,神情肃穆,连握剑的手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可此刻,他坐在简陋的竹凳上,袖口沾着点茶渍,正低头剥着她递过去的瓜子仁,倒像个寻常的读书人,温和得让人心头发软。
雨下到傍晚时,忽然小了些,变成淅淅沥沥的毛毛细雨。老板娘煮了锅红薯粥,盛在粗瓷碗里,冒着甜甜的热气。林晚星喝了两口,觉得胃里暖烘烘的,连日来练剑的疲惫都散了大半。
“这红薯是自家地里种的,甜得很。”老板娘坐在对面纳鞋底,针脚密密匝匝的,“我家那口子去镇上卖山货了,若是他在,还能给你们炖只山鸡,那才叫香呢。”
正说着,茶寮外传来“吱呀”一声,竹门被推开条缝,一个背着药篓的少年钻了进来,身上的蓑衣淌着水,发梢还滴着雨珠。“娘,我回来了。”少年把药篓放在门边,露出里面的草药,绿油油的沾着泥,“今日采了些金银花,能卖个好价钱。”
“阿竹,快擦擦。”老板娘连忙递过布巾,“这是两位长留山的仙长,来歇脚的。”
少年抬头时,林晚星才看清他的模样,约莫十五六岁,眉眼很亮,就是左边眉骨上有道浅浅的疤痕,笑起来时,疤痕会跟着动。“仙长好。”他挠了挠头,有些拘谨地往后退了退,“我去把草药晾上。”
白子画的目光落在药篓里的草药上,忽然开口:“那株是不是七叶一枝花?”
阿竹愣了愣,连忙从药篓里翻出株带着紫色花苞的草药:“是呢,仙长也认得?这是治蛇咬伤的,山里常见。”
“你采这个做什么?”白子画的声音沉了些,“七叶一枝花的根有毒,需得炮制过才能用,若是直接入药,会伤了脾胃。”
阿竹的脸一下子白了:“我……我听镇上的药铺老板说,这个能卖钱,就采了些。”他捏着草药的手微微发颤,“我爹前些日子上山砍柴,被蛇咬了,还等着钱抓药呢。”
老板娘的眼圈红了,别过头去抹了把泪:“都怪我没用,这茶寮生意不好,攒不下钱……”
白子画从行囊里取出个小瓷瓶,递给阿竹:“这里面是解毒的药膏,你爹的蛇伤用这个擦,三日就能好。”他又拿出两锭银子放在桌上,“这些你拿着,别再去采不认识的草药了,太危险。”
阿竹捧着瓷瓶,看着桌上的银子,眼圈也红了,“咚”地一声跪在地上:“多谢仙长!多谢仙长!”
“起来吧。”白子画扶起他,“你若想学认草药,我这里有本医书,你拿去看。”他从行囊里取出本泛黄的书册,封面上写着《百草经》,“上面画着常见的草药,还有用法,你照着学,总比瞎采安全。”
阿竹接过书册,紧紧抱在怀里,指腹反复摩挲着封面上的字,激动得说不出话。老板娘端来两碗刚熬好的姜汤,非要他们喝下:“暖暖身子,仙长是好人,好人有好报。”
林晚星喝着姜汤,辣意从喉咙一直烧到胃里,却觉得心里暖融融的。她看着白子画正给阿竹讲着草药的习性,他的声音很轻,带着耐心,和在长留殿上传道时的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