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像藏着一片海,能轻易将人吸进去。她定了定神,缓缓道:“怕。但比起怕报复,奴婢更怕有愧于心。”
四目相对的瞬间,林晚星看到他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像是惊讶,又像是欣赏。他离得很近,她能看到他龙袍上绣着的十二章纹,能闻到他发丝间的墨香——那是与她手中墨锭相似,却更醇厚的味道。
“有愧于心?”雍正重复着这四个字,忽然抬手,指尖轻轻拂过她的鬓角。他的指尖带着常年握笔的薄茧,触感微凉,却让林晚星的脸颊瞬间热了起来。
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触碰,屈膝道:“皇上若没别的吩咐,奴婢先行告退。”
雍正的手停在半空,看着她明显疏离的姿态,眼底的笑意淡了些:“急着走?”
“碎玉轩还有事等着奴婢打理。”林晚星低着头,不敢再看他。方才那一瞬间的靠近,让她刻意维持的“清冷”险些崩塌——心跳失序,脸颊发烫,这些都是人设之外的反应,是她无法控制的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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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罢。”雍正收回手,转身坐回龙椅上,拿起那方墨锭,“这墨锭,朕很喜欢。你……往后若得空,可多做几方送来。”
“是。”林晚星松了口气,再次行礼,“奴婢告退。”
走出养心殿时,阳光已经升高,照在宫墙上泛出刺眼的光。林晚星抬手按了按发烫的脸颊,指尖的温度让她有些恍惚——刚才雍正的触碰,是无意,还是刻意?他眼底的情绪,是帝王的试探,还是别的什么?
“林姑娘。”苏培盛不知何时候在殿外,见她出来,笑着递过一个小盒子,“皇上说,这是赏你的。”
林晚星接过盒子,入手很轻。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支白玉簪,簪头雕刻着一朵小小的栀子花,与她墨锭上的花纹如出一辙。玉质温润,显然是上等的羊脂白玉。
“替我谢皇上恩典。”她将玉簪收好,指尖却有些发颤。这赏赐太过贵重,也太过私人,让她心里越发不安。
回到碎玉轩时,沈眉庄正在廊下看书。见她回来,连忙放下书卷迎上来:“怎么样?皇上没说什么吧?”
“皇上很喜欢那墨锭,还赏了支玉簪。”林晚星拿出玉簪,递给沈眉庄看。
沈眉庄看着簪头的栀子花,脸色微变:“这……皇上的意思,怕是不只是喜欢墨锭那么简单。”她握住林晚星的手,“晚星,这簪子太贵重了,你往后……更要谨言慎行。”
林晚星点头,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她知道沈眉庄说得对,帝王的恩宠从来不是福气,而是枷锁。可想起养心殿里他指尖的温度,想起他看着墨锭时眼底的笑意,她的心湖还是忍不住泛起了涟漪。
接下来的几日,林晚星依旧每日做墨锭,只是不再送进养心殿,只托苏培盛转交。她刻意避开与雍正碰面,连宫道都绕着养心殿的方向走。可越是躲避,那些零碎的片段就越清晰——他接过墨锭时的指尖相触,他拂过鬓角的微凉指尖,他看着她时深邃的眼眸……
流朱看出了她的恍惚,忍不住道:“姐姐,你这几日总是走神,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林晚星放下刻刀,看着窗外的栀子花:“流朱,你说……皇上对我,到底是看重这墨锭,还是……别的?”
流朱愣了愣,随即笑道:“姐姐做的墨锭好,人更好,皇上自然都看重。”
林晚星苦笑。她宁愿皇上只看重墨锭。若只是物件,总有被厌弃的一天,可若是“别的”,一旦深陷,便是万劫不复。
这日傍晚,她正在晾晒新做好的墨锭,忽然听到宫道上传来喧哗声。流朱跑出去看了一眼,回来时脸色发白:“姐姐,是华妃宫里的人!她们说……说华妃娘娘被禁足后心绪不宁,动了胎气,请了太医呢!”
林晚星心里咯噔一下。华妃有孕了?这消息像一块石头,砸碎了她刻意维持的平静。若华妃诞下龙子,凭着年家的势力,怕是会更难对付。而她这个“顶撞”过华妃的宫女,又会落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