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娘娘念着林姑娘手巧,想让她过去看看新得的砚台……”
“哦?什么砚台值得这么兴师动众?”雍正放下墨锭,声音冷了下来,“苏培盛,去翊坤宫看看,若华妃真不舒服,就传朕的旨意,让她好生静养,别总想着折腾旁人。”
苏培盛刚要应声,林晚星却轻声道:“皇上,既然华妃娘娘惦记,奴婢去一趟便是。左右也耽误不了什么,免得娘娘心里不安生。”
她知道,这次躲过去了,下次还会有更阴毒的招数。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去看看华妃到底想做什么。何况有雍正这句话,年嬷嬷就算再大胆,也不敢太过放肆。
雍正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目光里有担忧,也有赞许。“也好。”他从案上拿起一枚玉佩,塞到她手里,“带着这个,若有人敢动你,就说是朕的意思。”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是枚龙纹玉佩,触手温润,显然是他常戴的物件。林晚星握紧玉佩,指尖传来的温度让心里安定了不少。“谢皇上。”
翊坤宫的偏殿里,燃着一盆炭火,却冷得像冰窖。华妃斜倚在榻上,脸色苍白,见林晚星进来,眼底闪过一丝狠厉。“你倒是敢来。”
“回娘娘,皇上恩准奴婢过来看看您。”林晚星垂眸站着,手里的玉佩悄悄藏在袖中,“听说娘娘得了新砚台?”
“砚台没有,”华妃拍了拍手,两个宫女押着个小太监进来,正是小禄子,“但有个东西,想让你认认。”
小禄子被打得鼻青脸肿,嘴角还淌着血,见了林晚星,急得眼泪都下来了:“姐姐,我没说!她们打我,让我说你和……和十三阿哥有私情,我没说!”
林晚星的心猛地一沉。这是要往她身上泼脏水,还要牵连十三阿哥——十三阿哥是雍正最信任的弟弟,若坐实了这罪名,别说她一个宫女,就算是沈眉庄,也保不住她。
“你听到了?”华妃冷笑,“人证在此,你还有什么话说?”
年嬷嬷上前一步,手里拿着根沾了盐水的藤条:“林姑娘,识相的就自己认了,免得受皮肉之苦。你一个宫女,能得皇上青眼已是福气,竟敢勾搭皇子,真是不知廉耻!”
藤条带着风声抽过来,林晚星却没躲。她猛地抬起头,目光直对华妃:“娘娘若想定我的罪,不必用这种手段。小禄子是皇上亲赏的人,您私刑拷打,已是违了宫规;再诬陷皇子,难道就不怕皇上降罪?”
“降罪?”华妃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我是年家的女儿,我哥哥手握重兵,皇上敢动我?”
这话像道惊雷,在殿内炸开。年嬷嬷脸色大变,连忙去捂华妃的嘴,却已经晚了。林晚星看着华妃疯狂的样子,忽然明白她为何急着构陷自己——不是因为嫉妒,是因为恐惧。年羹尧的权势太大,已经引起了雍正的忌惮,而她,不过是这场权力博弈里,被推到前台的棋子。
“娘娘慎言!”林晚星提高声音,“宫墙之内,岂容妄议朝政?您就不怕这话传到皇上耳朵里?”
华妃被她的气势镇住,一时竟说不出话。就在这时,殿外传来苏培盛的声音,尖细却带着威严:“皇上有旨,华妃年氏,私议朝政,藐视君上,即日起禁足翊坤宫,非诏不得出!年嬷嬷仗势欺人,杖责四十,发往皇陵!”
年嬷嬷瘫倒在地,华妃则像被抽走了骨头,软软地靠在榻上,眼神空洞。林晚星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忽然明白——雍正早就派人盯着翊坤宫了,刚才那番话,不过是给了他处置年家的借口。
她扶起小禄子,走出翊坤宫时,风雪已经停了。夕阳透过云层,在雪地上洒下一片金红,像燃烧的火焰。苏培盛跟在后面,低声道:“姑娘,皇上说,让您回去好生歇着,往后碎玉轩的安全,他亲自盯着。”
林晚星握紧袖中的龙纹玉佩,玉佩已经被体温焐热,像块小小的烙铁。她知道,这场风波看似是她赢了,实则是雍正借她的手,敲打了年家。而她,从一个只想安稳做墨锭的宫女,彻底变成了帝王权谋里的一枚棋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