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的、温暖的惦记凑在一起,就成了最坚韧的阳气,能穿透归墟的浓雾,让守心树知道,它从来不是一个人在守。
往回走时,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张启山忽然停下脚步,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木盒,打开一看,里面是块打磨光滑的桃木牌,上面刻着两只交缠的凤凰,一只带着锁形胎记,一只捧着桂花糖罐。
“给你的。”他把木牌递给林晚星,耳根有点红,“我刻了三天,手艺不好,你别嫌弃。”
林晚星接过木牌,桃木的纹理里还带着淡淡的桂花香,显然是用泡过糖水的木料刻的。她把木牌挂在脖子上,和凤纹玉坠并排贴着胸口,冰凉的玉和温润的木碰在一起,竟生出一股暖意。
“很好看。”她轻声说,抬头时正好撞上张启山的目光,他眼里的星光比归墟的珠子还亮,“等守心树的珠子都亮了,我们再刻块更大的,挂在祠堂的匾额上,让太奶奶也能看见。”
“好。”张启山笑着点头,伸手牵住她的手,她的指尖还沾着桂花糖的甜,他的掌心则带着锄头磨出的薄茧,一甜一糙,却像钥匙和锁,严丝合缝地扣在了一起。
回到祠堂时,后院的根须已经长高一截,嫩芽上的金粉在暮色里闪闪烁烁,像撒了一地的星星。独眼族老正蹲在旁边,往土里埋着什么,走近一看,竟是他那空了的酒葫芦,葫芦口对着根须,里面的酒气混着糖香,在空气中漫开。
“给守心树也喝点。”他嘿嘿一笑,露出颗豁了的牙,“人喝了酒有力气,树喝了说不定也能长得更壮。”
老族长站在香案前,正往守心树的玉牌前添新的守心香。香案上的桂花糖碟空了不少,显然是被“它们”吃掉了。林晚星看着那些玉牌,忽然觉得它们不再是冰冷的石头,而是无数双眼睛,在看着他们种根须、送糖罐、守界碑,看着人间的烟火如何一点点焐热归墟的冷。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夜深时,林晚星被窗外的动静吵醒。她披衣走到窗边,看见后院的根须正在发光,金粉顺着根须往归墟的方向流,像一条条金色的线。守心树的方向,隐约传来“沙沙”的声响,像是树叶在鼓掌,又像是珠子在碰撞。
张启山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手里拿着件外套,轻轻披在她肩上:“你看,它们在谢我们呢。”
林晚星靠在他怀里,看着那些流动的金粉,忽然明白太奶奶为什么要留下桂花糖——甜是最能让人记挂的味道,是雾潮里的一点暖,是归墟外的一缕光,是不管过了多少年,只要闻到这香味,就知道有人在守,有人在等,有人把牵挂酿成了糖,埋在时光里,等着后来人去尝。
根须的光渐渐淡了,天边泛起鱼肚白。林晚星和张启山走到后院,发现根须又长高了些,顶端竟开出了小小的白花,像迷你的桂花,香气比砂罐里的糖还浓。
“该再浇点糖水了。”林晚星转身往厨房走,张启山跟在后面,脚步轻快得像踩着阳光。
厨房的灶台上,太奶奶的砂罐还放在原来的位置,罐口的红布在晨风里轻轻晃动。林晚星打开罐盖,里面的桂花糖正冒着细小的气泡,像有无数个甜甜的梦在发酵。
她舀出一勺糖,往张启山嘴里送了点,他咂咂嘴,眼睛弯成了月牙:“比去年的甜。”
“因为今年的糖里,有两个人的味道。”林晚星笑着说,眼里的光比守心树的珠子还亮。
阳光穿过厨房的窗棂,落在两人身上,落在冒泡的糖罐上,落在通往界碑的小路上。根须的白花在风里点头,守心树的方向传来越来越亮的光,仿佛有无数颗星星正在醒来,照亮归墟的暗,也照亮人间的路。
原来所谓守护,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是太奶奶的糖,是太爷爷的玉,是张启山的锁,是林晚星的钥匙,是王家村的馒头,是孩子们的风筝,是所有惦记着守心树的人,用自己的方式,把一点点甜、一点点暖、一点点光,凑成了对抗浓雾的力量。
而这条路,还很长。但只要后院的根须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