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新旧叶片相触的瞬间,老株的根须突然开始快速生长,像无数条银色的线,顺着新苗的茎秆钻进泥土,将松动的根须牢牢缠住。
“有用!”“雏鹰”的眼睛亮起来,也学着她的样子捆扎,手指被麻绳勒出红痕却顾不上擦,“猎隼哥的日志里写过‘植物会互相托举’!原来真的是这样!”
雨势渐小时,天边已经泛白。三人瘫坐在泥地里,看着花田——倒伏的向日葵被老株稳稳架着,金色的花盘虽然沾着泥,却依旧朝着东方,像群倔强昂着头的孩子。
“镜片……”“雏鹰”突然想起什么,声音蔫了下去。
林晚星把镜片盒递给他,刻着“隼”字的镜片被她用软布包着,裂缝虽然显眼,却没完全断开。“谭工说过,镜片的裂纹能折射出新的星光。”她指了指裂缝,“你看,阳光透过来时,像不像花盘里的螺旋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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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雏鹰”对着晨光举起镜片,果然,裂缝折射出的光斑在泥地上画出道金色的螺旋,与花盘的纹路一模一样。他突然掏出日志本,在湿乎乎的纸页上画了个带着裂纹的镜片,旁边写着:“碎了的星星,也能照亮花田。”
观测站的木柱最终没能保住。雷战拆断柱时,发现根部缠着圈细密的根须,里面竟嵌着个生锈的齿轮——是从旧信号弹发射器上掉下来的零件,不知何时被根须卷着钻进了土里,像颗被花田收藏的秘密。
“这齿轮……”林晚星擦去上面的泥,齿轮内侧的齿纹突然让她想起什么,“和‘猎隼’画的花盘剖面图一模一样!”
雷战接过齿轮,指尖摩挲着锈迹斑斑的齿牙。他突然起身走向武器库,回来时手里拿着那把改装过的礼炮,将齿轮往发射器的卡槽里一卡,严丝合缝。
“原来它在等这个。”雷战的声音有些发哑,“猎隼当年拆发射器时,故意把齿轮藏进花田,说‘等需要它的时候,自然会自己出来’。”
“雏鹰”突然跳起来,指着观测站的地基坑:“那里还有东西!”
坑底的泥土里,散落着十几颗银色的小齿轮,都是从不同武器上拆下来的零件,每个齿轮的内侧都刻着极小的字——“星”“战”“鹰”“隼”,还有些陌生的名字,大概是牺牲的战友。
“是猎隼哥藏的!”“雏鹰”数着齿轮,眼睛越来越亮,“日志最后一页画着个齿轮组,说‘花田会记住每个守护它的人’!原来这些齿轮,是他留给我们的拼图!”
谭工来的时候,正看到三人在观测站的新地基上拼齿轮。雷战把刻着“隼”字的齿轮放在中心,周围依次拼上“星”“战”“鹰”,剩下的齿轮围着它们形成圈,像朵绽放的花。
“这是‘生命齿轮’。”谭工蹲下来,指着齿轮间的咬合处,“每颗齿轮都代表一个人,互相卡住才能转动,就像花田的根须互相缠绕。”他从工具箱里拿出个金属转盘,“我带了新的观测仪,能把齿轮的转动变成花田的生长数据。”
“雏鹰”立刻把齿轮组固定在转盘上,阳光照过时,齿轮的影子在观测记录表上转出道螺旋,与他每天画的向日葵简图完美重合。
雨过天晴的花田格外清亮。林晚星蹲在礁石区,看着新苗的断茎处冒出嫩芽,嫩芽上沾着的泥珠里,映着个小小的彩虹。雷战走过来,递给她块干净的布,布上放着颗炒瓜子——是从昨天摔裂的花盘里剥出来的,仁儿虽然有些瘪,却依旧带着甜。
“庆典的礼炮调试好了。”他的声音里带着笑意,“谭工说,齿轮转动时,能把种子撒成个螺旋形,像猎隼画的星图。”
“雏鹰”抱着礼炮跑过花田,帆布背包上的日志本在风里拍打着他的后背,像只振翅的鸟。他在观测站顶上试放了发空炮,齿轮转动的咔嗒声混着花田的风声,像首被遗忘很久的歌。
林晚星咬开瓜子,尝到股混合着泥土和阳光的甜。她看向观测站墙上的星图,“雏鹰”在裂缝镜片的位置画了颗闪亮的星,旁边写着:“所有碎掉的光,都会在花田里重新拼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