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郊外的古堡深处,时光仿佛在此凝固。石砌的墙壁上爬满了潮湿的苔藓,狭窄的窗户被厚重的丝绒窗帘遮掩,只有几缕惨淡的月光从缝隙中渗入,在布满灰尘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腐的气息,混合着古老木材的霉味和若有若无的熏香,那是“蝰蛇”多年来在此进行邪恶仪式的残留。
密室的中央,四壁悬挂着诡异的图腾和扭曲的符文,地上用暗红色的颜料绘制着一个复杂的法阵,法阵的中央正是先前放置四件神器的石台。此刻,石台已空,但空气中仍残留着强大灵气与邪术碰撞后的余波,如同暴风雨过后的寂静,压抑而沉重。
“蝰蛇”被两名高大的法国警察反剪双臂,精钢手铐在他苍白的手腕上闪烁着冷硬的光泽。他那张终年隐藏在光滑黑色面具下的脸,第一次暴露在众人面前——出乎意料的,并非想象中的苍老或狰狞,而是一张大约四十岁上下、五官甚至可以称得上端正的脸。只是那双深陷的眼眸中,燃烧着一种近乎癫狂的执念,扭曲了他的面容,使得那份“端正”显得格外诡异。他的皮肤因长年不见阳光而显得过分白皙,此刻因激动和失败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嗬…嗬嗬…”他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笑声,目光如同淬毒的钩子,死死钉在林晚手中那三件光华内敛的玉佩上,对抵在太阳穴上的枪口浑不在意。“抓住了我?你们以为这就是结局?真是…天真得可爱!”他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令人不适的优雅,“‘暗影’从来不是一个组织,它是一种理念,是深植于人性贪婪之中的阴影!只要这世上还有人对力量、对永生充满渴望,‘暗影’就永远不会消失!而我…不过是其中一个比较突出的代言人罢了。”
他试图挣扎,但警察有力的手如同铁钳般将他按住。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怨毒的光芒:“林晚,顾倾城…你们拿着它们,就像孩童抱着黄金行走于闹市!你们根本不明白它们真正的价值!它们会为你们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直到你们…或者你们的继任者,在某个黑暗的角落,像我今天一样…”
“闭嘴!”顾倾城厉声喝断,她的匕首并未收回,此刻刀尖微微下移,对准了他的心口,“死到临头,还想妖言惑众!”她上前一步,逼近“蝰蛇”,锐利的目光仿佛要刺穿他的灵魂,“说!你耗费数十年心血,组建‘暗影’,布局全球,难道就只是为了搜集这些古董,实现你那可笑的‘长生’梦?那座古墓里,除了长生秘术,到底还隐藏着什么?你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什么?!”
“蝰蛇”的眼神剧烈地闪烁起来,像是被触及了最核心的秘密。他脸上那抹诡异的潮红更盛,嘴唇嗫嚅着,开始发出一些急促而古怪的音节,那不是已知的任何一种语言,更像是某种古老而邪恶的咒语,音调扭曲,带着一种亵渎神圣的意味。密室内残存的阴邪气息似乎随着他的吟诵开始微微波动。
林晚心中警铃大作。她不再犹豫,立刻将三件玉佩交到左手,右手并指如剑,竖于胸前,眼眸微闭,旋即猛地睁开,清叱道:“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御心定志,驱邪避凶!”
一股无形无质,却磅礴精纯的精神力量,以她为中心扩散开来,如同水波般掠过整个密室。那力量温暖而正大,与密室中残留的阴冷邪气形成鲜明对比。这股精神力量瞬间锁定了“蝰蛇”,化作一柄无形的利刃,强行突破了他因修炼邪术而变得混乱扭曲的精神屏障,直刺其意识最深处的核心。
“蝰蛇”的身体猛地一僵,吟诵声戛然而止。他涣散的眼瞳中,挣扎、恐惧、以及一种被强行窥探的愤怒交织闪过,但最终,都在御心咒强大的力量下瓦解。他的嘴唇不受控制地翕动着,如同提线木偶,吐露出被深埋的真相:
“是…是长生…但不止是长生…”他的声音变得空洞,仿佛来自很远的地方,“古墓…汉代方士…寻求超脱…他们留下的…不仅是秘典…还有…还有沟通…沟通‘源’的方法…四灵神器…是钥匙…也是容器…汲取‘源’的力量…不仅能得长生…更能…更能窥见世界真实的脉络…掌控…掌控命运的轨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