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周六的午后,阳光懒洋洋地洒在老旧的小巷里,空气中弥漫着槐花将落未落的淡香和谁家厨房飘出的炖肉香气。
张晨风蹬着自行车,车把手上挂着一个保温食盒,里面装着奶奶刚出锅的桂花糯米藕和爷爷特意让带上的两瓶陈年汾酒。
车轮碾过青石板,发出轻微的颠簸声,他的心却有些莫名的急切,只想快点见到那个沉默寡言却让他由衷敬佩的长辈。
拆迁区事件后,荣叔那晚如同鬼魅般出现又离去的身影,以及那句“扯平了”,一直在他脑海里盘旋。
他隐隐觉得,事情能如此顺利解决,申然他们背后的势力没有后续报复,荣叔的存在恐怕起到了极大的震慑作用。这份情,他记在心里。
小院的门依旧虚掩着,仿佛永远为谁留着。张晨风停好车,轻轻推开那扇斑驳的木门。
“荣叔?”他像往常一样喊了一声。
院子里,荣叔正站在那棵老槐树下,背对着门口。他依旧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旧军绿色汗衫和宽松的黑布裤,身姿挺拔如松。
但张晨风几乎在瞬间就敏锐地察觉到——今天的气氛不同寻常。
荣叔转过身,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看不出太多表情,但那双平时总是半阖着、显得有些浑浊的眼睛,此刻却亮得惊人,如同鹰隼般锐利,透着一股子难以言喻的深邃和冰冷。
他身上那股平日里收敛得极好的气息,此刻似乎微微泄露出一丝,不再是那个普通中考年男人,而像是一柄即将出鞘的利刃,带着一股子让张晨风脊背微微发凉的肃杀之气。
更显眼的是,院子中间那张磨得光滑的石桌上,放着一个半旧的、打了好几个补丁的军用绿色行囊,带子系得紧紧的,仿佛随时可以拎起就走。
张晨风压下心头陡然升起的一丝不安,举了举手里的食盒,努力让语气显得轻松自然:“荣叔,我爷爷从乡下回来了,带了些土产。家里做了点吃的,奶奶非让我给您送来,谢谢您上次……呃,帮忙。”他斟酌着用词,没有点破那晚的事。
荣叔的目光在他脸上停顿了片刻,似乎将他这几日因备考而略显疲惫却又日益沉稳的神情尽收眼底。
他没有接食盒,而是罕见地先开了口,声音比平时更低沉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分量。
“小子,”他摆了摆手,打断张晨风后面客套的话,“你很不错。”
张晨风一愣,没想到荣叔会突然说这个。
荣叔继续道,语速不快,每个字都砸得很实:“心思缜密,懂得借势,知道什么时候该忍,什么时候该狠。最关键的是,有胆魄,不是为了自己那点可怜面子,是为了护着身边的人。是个好苗子。”
这突如其来的、极高的评价让张晨风有些不知所措,脸颊微微发热,心里那点不安却迅速扩大。
荣叔从不说什么虚话,他今天的话,听起来怎么有点像……交代?
“荣叔,您这话说的……我就是……”
“我要走了。”荣叔没让他说完,直接抛出了这句话,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走?”张晨风的心猛地一沉,提着食盒的手指下意识地收紧,“去哪?是家里有什么事吗?还是……”他看向那个行囊,一个模糊的猜测浮上心头。
荣叔的眼神望向远处,仿佛穿透了小巷的低矮屋檐,看向了某个常人无法触及的地方。
他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吐出四个字:“执行任务。”
执行任务。简单的四个字,却像一块巨石投入张晨风的心湖,瞬间掀起了巨浪。所有的疑问似乎都有了答案——荣叔非同寻常的身手,他那与周遭格格不入的孤寂气质,此刻身上这股凛然的气息……他根本就不是一个普通的退伍老兵!
张晨风前世看过不少小说影视剧,脑海里瞬间闪过许多猜测,但无论哪一种,都意味着荣叔将要前往的地方,绝非寻常之地,所要面对的事情,也必然充满了难以预料的危险。
一股强烈的不舍和汹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