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休整,并未让京城上空的阴云散去,反而因黎明的到来,显得更加压抑。
卯时刚过,文武百官便已齐聚太和殿。只是今日,没有人交头接耳,所有人都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偌大的宫殿里,只听得到彼此压抑的呼吸声。
龙椅之上,大病初愈的皇帝墨曜,穿着一身略显宽大的龙袍,脸色依旧带着几分苍白,但那双眼睛,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锐利,如鹰隼般扫视着阶下的臣子。
太后坐在他身侧的凤座上,闭目养神,手中捻着佛珠,仿佛置身事外。
而墨渊和苏妙妙,则被赐座于御座之侧,位置甚至比几位宗亲王爷还要靠前。这无声的姿态,已然表明了皇帝的态度。
气氛凝重得如同实质。
“带上来。”皇帝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病后的沙哑,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片刻后,在禁军的押解下,被褪去王服、换上一身囚衣的安王墨珏,和同样狼狈不堪的柳嫔,被一同押入殿中。
墨珏的脸上再无半点往日的张扬,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他抬头,怨毒地看了一眼龙椅上的父亲,又看了看安然无恙的墨渊和苏妙妙,最终颓然地跪倒在地。
苏妙妙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心里却在疯狂吐槽。
【哟,大型家庭伦理剧兼法制现场直播。昨天还上蹿下跳想当太子,今天就直接阶下囚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实在是太刺激了。】
“墨珏。”皇帝看着自己的儿子,眼中没有愤怒,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朕自问待你不薄。你想要的,能给的,朕都给了。你为何,还要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父皇……”墨珏的声音颤抖着,“儿臣……儿臣只是一时糊涂,受了奸人蛊惑!儿臣只是想……只是想得到父皇更多的关注啊!”
“蛊惑?”皇帝冷笑一声,将一本奏折狠狠地摔在他的面前,“这是从你王府搜出的,你与‘赤蝎’组织联络的信件!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朕都不知道吗?你勾结前朝余孽,意图毒害君父,嫁祸皇叔。桩桩件件,哪一件是一时糊涂?”
信件被摔在地上,露出的内容让群臣一片哗然。勾结“赤蝎”,这可是通敌叛国的死罪!
墨珏看着那封信,彻底瘫软在地,知道自己再无任何辩驳的可能。
“至于你。”皇帝的目光,又转向了瑟瑟发抖的柳嫔,“朕念你侍奉多年,晋你位份,许你荣华。你却为了一己私欲,串通安王,谋害于朕。你可知罪?”
柳嫔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只是不住地磕头:“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朕,累了。”皇帝疲惫地摆了摆手,对这一切似乎再无兴趣。他看向墨渊,用一种近乎托付的语气说道:“老九,此事,你来处置吧。”
将审判亲子与宠妃的权力,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交给另一个亲王。这不仅仅是信任,更是一种姿态——向所有人宣告,秦王墨渊,是他最倚重的臂膀。
墨渊站起身,玄色的王服衬得他面容冷肃。他没有看地上的二人,只是平静地开口,声音传遍大殿:
“安王墨珏,谋逆犯上,本应处死。但念在陛下父子之情,废为庶人,终身圈禁于宗人府高墙之内,非死不得出。”
“柳氏,心肠歹毒,赐白绫一条,保留全尸,以全皇家体面。”
“安王与柳嫔一族,凡参与谋逆者,严惩不贷。其余不知情者,革职为民,逐出京城,永不录用。”
他的处置,干脆利落,有法度,亦有人情。既彻底铲除了安王一党的势力,又没有扩大牵连,避免了朝堂的进一步动荡。
“准。”皇帝只说了一个字,便闭上了眼睛。
李德全立刻会意,一挥拂尘,尖声道:“退朝——”
一场惊天动地的宫廷政变,就在这看似平静的清算中,落下了帷幕。百官们躬身退出大殿时,再看向墨渊的眼神,已经从过去的敬畏,变成了深深的忌惮与臣服。
苏妙妙跟在墨渊身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