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武则天挣扎着起身,银白的发丝粘在汗湿的额角,倒像株经霜的芦苇。
这如风中残烛的老态,让莫洋忍不住起身扶住了武则天,“天后,可是要回宫?”
不知不觉中,莫洋对武则天的称呼已经改了口,在他看来,这是给予这位伟大的母亲最后的尊重。
听到莫洋的改口,武则天的眼神变得更加柔软,她突然抓住莫洋的手,说道,“汝这后生,着实有意思。
汝眼中有火,心中有光,不像那些老臣,只知道守着旧规矩。
汝必将会有一番作为,朕送之一句话:随心、随意、随自然。”
武则天抬头望向头顶的藻井,“参透这句话,朕花了五十年......那赝品,汝取走罢。”
侍女钻入帷幔,从莫洋的手中接过了步履蹒跚的武则天。
莫洋望着武则天的背影,忽然觉得她高大的身影变得有些单薄。
这位叱咤风云的女皇,终究还是输给了时间和舆论。
走出帷幔时,含元殿大殿内的人依旧跪拜在地上,不曾有过半丝的改变。
莫洋走到了张柬之的身前,将他扶了起来,这同样已是一位半身入土之人,这一天一夜的折腾,令他的嘴唇看起来都已经有些发白。
“张公,将人都遣散了吧,”莫洋说着,弯腰掸去了张柬之膝盖上的灰尘,“明日早朝,天后便会宣布退位诏书,让位于太子,你,成功了!”
“天后恩德!......”还未喊完,张柬之便双眼一翻,在莫洋的面前晕了过去,嘴角却噙着抹笑意。
一个小时后,莫洋的身影终于出现在张公府的朱漆大门前。
在此之前,莫洋着急忙慌的将张柬之送到了太医院,当得知张柬之只是因为过于激动导致的昏厥后,才是放下心来。
此刻后堂偏厅的烛火摇曳,莫洋三人正围坐在张公府后堂偏厅的圆桌旁边,盯着莫洋放在圆桌中央的假“传国玉玺”。
高兴的下巴重重磕在桌面上,木桌发出沉闷的声响,“费尽心机想要拿到手的传国玉玺,武则天竟然会就这么送给你了?”
这一路上,莫洋还来不及告诉严真真和高兴,武则天将传国玉玺送给他的事情,所以他们俩也就更不知道这个玉玺会是个赝品了。
话音未落,高兴的手已像条游蛇般探向玉玺,却被莫洋反手拍得通红。
“神经病啊,摸都不让人摸。”高兴龇牙咧嘴地骂着。
“我怕你的手不知道轻重,把它给弄坏了,”说着,莫洋将传国玉玺推到了严真真的面前,“你看看......”
“为什么她就能动!”看着严真真将玉玺抓在手里,高兴转脸就叫了起来,却在见到严真真的发丝间闪过一道银色的电弧后,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严真真指尖抚过玉玺的螭龙纹,甚至捻起印泥凑到鼻尖轻嗅,眉峰蹙得愈发紧,“为什么武则天会这么轻易地就将传国玉玺送给你了?我总觉得这里面有诈,难道这个玉玺是假的?”
莫洋心头一震,果然什么都瞒不过这个女人。
他之所以没有在一开始就告诉严真真这个玉玺是假的,就是想试探一下严真真。
毕竟从来到唐朝以来,严真真所展现出的计谋和胆识已经令他刮目相看,他有时候都奇怪,这些计谋真的是一个二十郎当岁,连稚气都还未完全摆脱的女孩子能想出来的?
尤其是当初严真真让高兴去假装刺杀“二张”兄弟,若没有那步险棋,他们怕是还困在镜像空间的迷阵里。
通天宫一层她佯装与张昌宗有牵连,却在关键时刻阻止高兴演示刺杀,偏偏是那瞬的停顿,才让他们冲出第二层,更引得二张兄弟反目成仇。
镜像空间的破局,根本是她一手主导。
最让莫洋心惊的是,她当时让高兴刺杀“二张”时,根本不知后续会面对什么,只轻描淡写一句“埋颗种子罢了,说不定就长成参天大树”。
莫洋想要探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