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
赵美兰追着李大壮又狠抽了几下,才把扫帚往地上一顿,单手叉腰,一双丹凤眼燃着熊熊烈火,凌厉地扫视四周。
“谁?刚才还有谁动手了?自己给老娘滚出来!”
没一个人敢出声。
这时,一个尖利的女声响起,李大壮的妈,李二家的媳妇闻讯赶来,一看宝贝儿子被打得哭爹喊娘,当场就炸了。
“赵美兰!你发什么疯!凭什么打我儿子!”
“凭什么?”
赵美兰冷笑,用扫帚指着从地上爬起来的林深,“你睁开你的狗眼看看!你儿子带一群人,打我儿子一个!还骂他是野种!我不打他打谁?我告诉你,今天我不光打他,再敢多说一句,我连你一块儿打!”
说着,她作势又要抡起扫帚。
李二家的媳妇吓得后退一步,嘴上却不饶人:“小孩子打架,有你这么当大人的吗?再说了,你那儿子本来就是……”
“是什么?”
赵美兰的眼神死死钉在她脸上,像要剜下她一块肉来。
“你把话说完。”
“你今天要是敢说出那个词,我当着全村人的面,撕烂你的嘴!”
赵美兰那股子豁出命的狠劲,彻底镇住了李二家的媳妇。
看热闹的村民越围越多,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赵美兰索性把声音提得更高,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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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指着林深,一字一句,向整个村子宣告:
“都给我听好了!”
“他,叫林深,也叫顾林深!是我赵美兰的儿子!”
“他的户口在我们老顾家,他就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
“以后,谁要是再敢叫他一声‘野种’,谁要是再敢动他一根手指头,就别怪我赵美兰翻脸不认人!”
她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一股谁都惹不起的决绝。
“我光脚的,不怕你们这些穿鞋的!”
“大不了,咱们就比比谁更横!谁让我儿子不好过,我就让他全家都别想过一天安生日子!”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个一夜之间脱胎换骨,变得强悍无匹的女人惊得说不出话来。
李二家的媳妇看着赵美兰那要吃人的眼神,心里发毛,拉着还在哭嚎的李大壮,灰溜溜地钻进了人群。
赵美兰这才收起那身骇人的气势,转身,走向林深。
林深还站在原地。
他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看着她因为剧烈的愤怒而微微起伏的胸口。
心脏的位置,又酸又胀,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破土而出。
长这么大,这是第一次。
第一次,有人这样不顾一切地、蛮横地,挡在他的身前。
“看什么看?杵在这儿当门神?回家!”
赵美兰的语气依旧又冲又硬,她一把拉过林深的手,又牵起还在抽噎的晚秋,大步流星地往家走。
回到家里,院门“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赵美兰松开手。
她看着林深身上那件沾满泥污的新衣服,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没用的东西!”
“新衣服第一天就被人弄成这样!你就不能打赢吗?”
她嘴里骂着,手却伸了过去,笨拙地拍掉他衣服上的尘土。
她的目光落在他脸颊上一道渗着血丝的划痕上,动作停住了。
“站着别动。”
她转身进屋,很快拿了湿毛巾和一小瓶红药水出来。
她用毛巾有些粗鲁地擦掉林深脸上的泥印,然后用棉签蘸了红药水,动作却不由自主地放轻,小心翼翼地点在他的伤口上。
药水触到伤口,带来轻微的刺痛。
林深却一动不动,只是用那双漆黑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