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这个,二十五块,值不值?”
一番话,说得那姑娘脸红心跳,一咬牙,掏钱了。
“大姐,这电子表咋卖?”一个中年男人问。
“三十五!日本机芯,走时准得很,还能看日期!戴上这个,比那上海牌手表都有面子!”
其实她哪知道什么机芯,批发市场老板随口一说,她就敢照着吹上天。
这个年代,信息就是钱。谁的嘴会说,谁的故事编得好,谁就能把钱从别人口袋里掏出来。
生意一天比一天火爆。
第一天一百七,第二天破二百,第三天直接干了三百块!
钱箱里的钱越来越多,从一开始的毛票块票,到后来全是十块的“大团结”。
每天晚上收摊回家,最激动人心的仪式,就是数钱。
赵美兰把钱哗啦一下全倒在炕上,一家人围着那座“钱山”,眼睛里都闪着狼一样的绿光。
顾建军从一开始的震惊,到后来的麻木。他现在已经能面不改色地帮着数钱了,只是偶尔会走神,觉得自己这前半辈子,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顾卫国每天都能领到两毛到五毛不等的“工钱”,这取决于他当天“表演”的卖力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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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钱都攒在一个铁皮糖盒里,每天睡觉前都要拿出来数一遍,咧着嘴傻笑。他学习的劲头也空前高涨,因为赵美丹许诺了,期末考试进全班前十,就奖励他一块电子表。
林深的变化是最大的。
他不再是被动地杵在那儿,而是开始悄悄观察赵美兰怎么跟人讨价还价。
赵美兰也乐于教他。
“看见刚才那个人没?问价的时候眼睛乱瞟,那是探价的,不是真心买。对这种人,报实价,爱买不买。”
“还有那个大妈,把衣服线头都快揪出来了,说明她抠门,但又想要好东西。对这种人,你就得玩命夸咱的货有多耐穿,一件顶别人两件,让她觉得占了天大的便宜。”
林深把这些话,都一个字一个字地刻进了心里。
有一次,赵美兰去上厕所,让林深看摊。
一个穿着白衬衫、手腕上戴着表的年轻人过来问价:“小兄弟,这裤子怎么卖?”
林深学着赵美兰的样子,板着脸:“二十五,粤州货,不讲价。”
“便宜点,学生没钱。”年轻人开始磨。
林深打量着他,干净的衬衫,亮晃晃的手表,这哪像没钱的样子。
他心里有了底,冷着声说:“明码标价。你要是真心想要,我送你一副蛤蟆镜,配这条裤子正好。”
那蛤蟆镜是进货时白送的,一分钱不要。
年轻人眼睛就亮了,他正想买副墨镜耍酷。
“行!成交!”
等赵美兰回来,林深把这事一说。
赵美兰愣了一下,随即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力气大得让他一咧嘴。
“臭小子,行啊!都会搞捆绑销售了!有前途!今晚给你加个鸡腿!”
林深被夸得耳根发烫,但心里却有一股滚烫的岩浆在翻涌。
这是他第一次,靠脑子,而不是拳头,办成了一件事,还挣到了钱。
这种感觉,比打赢十场架还他妈的爽!
短短一个星期,三大包货就卖掉了一大半。
家里的钱箱,已经换成了一个装苹果的大木箱子,里面塞满了花花绿绿的钞票。
赵美兰粗略一算,刨去所有成本,纯利润,已经超过了一千块!
一千块!
在这个工人月工资普遍只有三四十块的年代,这笔钱,简直就是一笔巨款!
顾建军看着那一箱子钱,晚上睡觉都睡不踏实,翻个身都怕床底下藏着贼。
他现在看赵美兰,眼神都不一样了。
以前,他觉得这婆娘疯了。现在,他觉得她就是下凡的财神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