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停滞了一瞬。
不是钱。
是两张崭新的“工业券”,和一张“自行车票”!
在这个年代,这些东西,比钱精贵一万倍!是有钱都换不来的硬通货!
王校长家里那台缝纫机,老婆念叨了大半年,就卡在这工业券上。至于自行车票,更是稀罕物,整个学校都没几个老师能弄到!
他拿着票据的手,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这几张薄薄的纸,烫得他手心冒汗。
“嫂子,这……这太贵重了!”他嘴上拒绝着,眼睛却像是黏在了票上,根本挪不开。
“不贵重,不贵重!”赵美兰笑得像只成了精的狐狸,“孩子们以后还得在您手底下念书,少不得要您多费心。再说了,我这两个孩子要是跳级成功,明年双双考上重点高中,这是给谁争光?还不是给咱们学校,给您这位校长脸上添彩?”
“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这话,说得天衣无缝。
既把礼送得明明白白,又给了他一个无法拒绝的台阶——一切为了学校的荣誉!
王校长死死盯着手里的票,又看看面前站着的两个眼神清亮、确实是人中龙凤的好苗子,心里的天平轰然倒塌。
他沉默了足足半分钟,终于一咬牙,下了决心。
“这样吧,嫂子。”他清了清嗓子,重新摆出公事公办的严肃表情,“规矩不能全破,但特殊人才,可以特殊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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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安排一次摸底考试,就考初三的全部课程。如果他们两个,都能达到年级前十的水平,我,就特批他们跳级!”
“好!一言为定!”
赵美兰当场拍板,她等的就是这句话。
她对自己“投资”的绩优股,有百分之两百的信心。
回家的路上,晚秋整个人都像踩在云端。
“妈,真要考啊?万一……万一我考砸了怎么办?”她小声问,心脏还在怦怦狂跳。
“考砸?”赵美兰斜了她一眼,“我又是送礼又是搭人情,你们要是敢给我考砸,我亲手把你们俩的腿打断!”
话是狠话,语气里却全是笃定。
“放心,就你们俩那水平,闭着眼睛都能考进前十。都给我争口气,让那些瞧不起咱们家的人,把眼珠子都给我瞪出来!”
林深始终沉默地走在一旁。
他看着赵美兰运筹帷幄的侧脸,内心早已不是翻江倒海,而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惊涛骇浪。
这个女人,为了给他们铺路,连送礼拉关系这种事都做得如此纯熟,如此理直气壮。
她到底图什么?
图他们将来出人头地,给她带来的巨大“投资回报”?
他想不明白。
但他清楚地知道,赵美兰为他劈开的这条路,他必须走下去。
不为别人,只为他自己心底那份被压抑了太久的,对更广阔天地的渴望。
接下来的一星期,顾家的学习气氛前所未有的浓烈。
赵美兰停了所有生意,摇身一变,成了全职“后勤部长”。
她给林深和晚秋一人一张书桌,一人一盏新买的煤油灯,灯芯捻得亮亮的。每天鸡汤、鸡蛋、大骨汤换着花样地炖,势必要把两个“考生”的营养补足。
而顾卫国,则迎来了他人生中最“黑暗”的炼狱周。
他,成了姐姐顾晚秋的第一个“学生”。
晚秋在赵美兰的授意下,给他制定了精确到分钟的魔鬼学习计划。
早六点,起床,院子里扯着嗓子背课文。
上午,关在屋里做数学题,算不对不给饭吃。
下午,写一篇大字,预习新课。
晚上,随时接受姐姐的“随堂测验”。
顾卫国只要敢偷懒耍滑,晚秋根本不用告状,自己就板起一张小脸,把赵美兰那套理论搬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