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呢?”
“好!太好了!”顾建国立刻像汇报工作般说道:“大嫂你那法子绝了!咱们的电子表在安县是独门生意,那些二道贩子都得从我这儿拿货!我跟小兰数钱数到手抽筋!”
他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大嫂,就这两个多月,刨去所有开销,净赚了……快一千块了!”
一千块。
赵美兰心里毫无波澜,这个数字,甚至不够今天销售额的零头。
但这笔钱,是安县那个家的定海神针。
“干得不错。”她淡淡夸了一句,“钱你跟小兰看着花,孩子们的吃穿别省。另外,每月给老宅送二十块钱、两斤肉,记在我的账上。”
“哎!好嘞!大嫂你就瞧好吧!”
“让孩子们接电话。”
电话那头一阵骚动,很快,一个温软的女孩声音响起。
“妈……”
是顾晚秋。
赵美兰声音不自觉地放缓:“最近身体怎么样?学习跟得上吗?”
“挺好的,建国叔和小兰婶天天给我炖鸡汤。妈,我这次期中考试,考了全班第一。”声音里透着一丝怯怯的骄傲。
“不错。”赵美兰点头,“数理化是根基,我寄回去的参考书,上面的题要做完。不懂就去问老师,脸皮要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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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知道了。”
“让林深来。”
电话换人,那头沉默了许久,才传来一个清冷又戒备的少年音。
“喂。”
顾林深,她手中最锋利,也最难掌控的一张牌。
赵美兰没有问学习,而是像平等的合伙人一样,直接切入正题:“我让你留意的几件事,有动静吗?”
她离家前,曾单独交代顾林深,留意县里国营厂的动向、物价变化,乃至县领导的公开讲话。
电话那头的顾林深沉默了几秒,像是在脑中整理着庞杂的信息。
“县纺织厂,上月停发工资,工人闹事被压下了。县食品厂,一批出口的罐头因包装不合格被退回,全部积压在仓库。另外,上周县广播号召,鼓励发展个体经济……”
他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逻辑分明,将安县一个多月的经济脉络,勾勒得一清二楚。
赵美兰的眼睛倏地亮了。
这小子的商业嗅觉,简直是天生的!
“很好。”赵美兰压下心中的激赏,“你记住,信息本身不值钱,值钱的是信息背后的机会。纺织厂发不出工资,意味着什么?食品厂的罐头积压,又意味着什么?多想,多分析。”
“……我知道了。”顾林深的声音依旧清冷,但那层戒备的硬壳,似乎裂开了一道缝。
“让卫国来。”
“妈!妈!你啥时候回来啊?”顾卫国咋咋呼呼的声音差点震破她的耳膜。
赵美兰直接打断他:“学习怎么样?闯祸没有?”
“一直在进步呢!妈你怎么老问这个……”
“那就行了,电话费贵,挂了。”
赵美兰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没给他抱怨的机会。
话筒放下的瞬间,办公室的门被推开,顾建军带着一身酒气,心疼地咧着嘴走了进来。
“美兰,你对卫国,是不是太狠了点?”
“对他狠,才是为他好。”赵美兰头也没抬,“不让他知道生活的难,我们就算给他留座金山,他也得败光。”
顾建军张了张嘴,无力反驳。
他叹了口气,走到赵美兰身后,笨拙地伸手给她捏着肩膀。
“美兰,今天……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让我顾建军……活得像个人样了。”顾建军的声音蓦地哽咽,“我站在台上,看着下面几千人,听他们喊我‘顾主席’、‘顾总’,我这辈子……做梦都没这么风光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