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的,要是坏了她的大事……后果,你们自己掂量。”
送走两人,关上门,屋里再次安静下来。
顾建军重新坐回桌边,看着一桌子的菜和三个孩子,一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让他飘飘欲仙。
晚上,孩子们都睡了。
顾卫国却像条泥鳅,偷偷摸进顾晚秋的房间。
“姐,”他压低声音,眼睛在黑暗里亮得吓人,“你说,爸说的是真的吗?咱妈……真能挣七百多万?”
顾晚秋在黑暗中用力点头:“爸不会在这种事上骗我们。”
“我的乖乖!”顾卫国倒抽一口凉气,“我怎么感觉,咱爸妈这次出去,跟去西天取经了一样,回来都成仙了?尤其是咱妈,简直就是活菩萨,不,是活财神!”
隔壁房间,顾林深躺在床上,双眼睁着,黑暗也无法掩盖他眼中的惊人亮光。
第二天,顾建军带着三个孩子,踏上了南下的绿皮火车。
火车“况且况且”地启动,顾卫国整个人都快挂在了窗户上,看着熟悉的县城在视野里飞速倒退,变成一个小小的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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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头,用一种近乎朝圣的语气,对顾晚秋和顾林深喊道:
“姐!哥!我们去新世界了!”
火车在铁轨上嘶吼了整整两天一夜,终于在一个弥漫着咸湿水汽的清晨,缓缓驶入了传说中的鹏城站。
“到了!到了!鹏城到了!”顾卫国第一个从硬座上弹起来,把脸死死贴在蒙着厚厚一层灰的车窗上,使劲往外瞧。
车窗外,根本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高楼大厦,而是一个无比巨大、混乱、却又充满了蛮荒生命力的工地。
高高低低的脚手架,像一根根刺向天空的钢铁骨骼,组成了无边无际的森林。
巨大的塔吊手臂,如同史前巨兽,在灰蒙蒙的天空中缓慢而坚定地挥舞。
更远处的天际线上,一栋栋高楼正在挣脱地心引力,拔地而起。
空气里,全是潮湿的海风、新鲜的泥土和混凝土混合在一起的独特味道,粗粝,却让人心跳加速。
“哇……这就是鹏城?怎么跟个大工地一样,到处都在盖房子?”顾卫国满脸都是被颠覆认知的惊奇。
顾晚秋也看呆了。
这里的一切都和她熟悉的县城截然不同,没有悠闲散步的爷爷奶奶,没有低矮亲切的红砖平房,目之所及,每个人都像上了发条,行色匆匆,脸上带着一种她看不懂的、糅杂着疲惫与亢奋的奇特神情。
顾林深始终没有说话。
他只是安静地看着,目光扫过那些用油布和竹竿搭起的简陋工棚,扫过那些赤着膊、扛着水泥、皮肤被晒成古铜色的工人,扫过远处海天相接处那一道朦胧的线。
他的眼神,比他的弟弟妹妹,要深沉太多。
“下车了!都跟紧点!”顾建军一手一个蛇皮袋,艰难地在拥挤的人潮中开路。
刚走出火车站,一股夹杂着汗味和灰尘的热浪就扑面而来。
赵美兰没来。
来接他们的是厂里的司机,开着一辆半旧的、颠簸起来能把人骨头架子晃散的京城吉普。
“顾总!”司机热情地冲顾建军喊道,麻利地帮着把行李扔上车。
“总?”
顾卫国和顾晚秋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巨大的问号。
爸爸……被人叫“总”了?
吉普车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狂奔,一路黄尘滚滚,朝着郊区的工业园开去。
“爸,我们厂子在哪儿啊?”顾卫国颠得七荤八素,还是忍不住问。
“前面,就快到了!”顾建军指着前方,语气里是藏不住的骄傲。
车子猛地转过一个大弯,一片崭新的厂区,毫无征兆地撞入三个孩子的眼帘。
白墙蓝顶的厂房整齐划一,像一排等待检阅的士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