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出喜怒。
“是是是，小人王大彪，道上朋友都给面子，叫我一声彪哥。”彪子点头哈腰，把自己在劳务市场那一套江湖气收敛得干干净净。
“彪哥？我看你倒是挺会演戏的。”赵美兰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没有笑意，只有审视。
彪子心头一紧，知道赵美兰这是在敲打他。
他连忙解释：“赵总您说笑了，我哪儿会演戏啊，都是顾林深小兄弟教得好。”
“我就是个跑腿的，拿钱办事，您吩咐什么，我照做就是。”
顾林深站在一旁，看着彪子这副样子，心里有些好笑。
他知道彪子是个聪明人，知道在什么人面前该说什么话，摆什么姿态。
赵美兰没有搭理彪子的恭维，她直截了当地问：“你觉得顾建国这个人怎么样？”
彪子一听，眼神闪烁了一下，心里快速盘算着。
他知道赵美兰是顾建国的嫂子，这话不好说太死。
他斟酌了一下，说：“顾老板……顾老板他，热情，豪爽，就是……就是有些太急于求成了。”
他没有直接说顾建国蠢，只是委婉地表达了他的缺点。
赵美兰点了点头，对彪子的回答不置可否。
她又问：“你跟顾建国谈合作的时候，心里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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彪子挠挠头，神色略显尴尬：“赵总，您是明白人，我也不跟您绕弯子。”
“我当时就是想，这钱来得容易，反正也不是我的钱，能忽悠多少是多少。”
“顾林深小兄弟给了我剧本，我就照着演。”
“不过，说实话，顾老板他……他确实太好忽悠了，五十倍的利润，他眼睛都不眨一下就信了。”
赵美兰看着彪子，心里已经有了几分判断。
这个王大彪，虽然出身底层，有些混不吝，但为人却不失精明和坦诚。
他知道自己的定位，也知道自己的斤两。
更重要的是，他能言善道，懂得察言观色，而且对金钱的欲望足够强烈。
这对于一个销售人员来说，反而是优点。
“你以前是做什么的？”赵美兰又问。
“回赵总，我以前就是个散工，哪里有活儿就去哪里干。”
“工地搬砖，码头扛包，什么都做过。”
“后来觉得太累了，就想着找点轻松的活儿。没文化，没技术，只能靠嘴皮子混口饭吃。”彪子说得倒也实诚。
“那你觉得，你有没有什么特长？”
彪子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特长……要说特长，可能就是我这嘴皮子还算利索，能把死人说活，把活人说死。”
“还有就是……我这人脸皮厚，不怕碰壁，不怕被骂。”
赵美兰听了，不着痕迹地颔首。
她要找的，不就是这样的人吗？
能说会道，脸皮厚，抗压能力强，而且对金钱有强烈渴望。
这样的人，只要稍加引导和培养，绝对是销售的好苗子。
“王大彪。”赵美兰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彪子呼吸一窒，心脏猛地跳动起来，立刻坐直了身子。
“我问你，你愿不愿意来美兰实业工作？”
彪子猛地瞪大了眼睛，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来美兰实业工作？
那可是县里数一数二的大企业啊！
他一个小学都没毕业的混混，怎么可能进得了这样的公司？
“赵总，您……您不是开玩笑吧？”彪子有些不敢相信。
“你觉得我像在开玩笑吗？”赵美兰反问。
彪子连忙摇头，瞬间涨红了脸，激动与不安并存：“不像不像！赵总您是贵人，哪会跟我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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