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份记录着祖产的地契名录。
眼圈微红,带着浓浓的不舍与精明的算计。
与各路前来接收产业的代表周旋、扯皮、讨价还价。
“贵庄莫要欺我华山如今势弱!趁火打劫吗?”
他指着地契,唾沫横飞:“这处庄子位置绝佳,依山傍水,良田百顷,只值这个数?再添两成!否则休谈!”
有时,他又会颓然长叹,老泪纵横。
“唉!老夫看着祖师爷当年辛苦攒下的家当,就这么……就这么……”
他声音哽咽:“罢了罢了!给钱吧!给钱吧!”仿佛剜去心头肉。
郭老每每含泪割舍,却又锱铢必较的模样,看得一旁陪站的岳不群也不禁暗自感叹:“当家难,难于上青天!难啊!”
夜色渐沉,华灯初上。
郭长老常为赶在内门饭点前上山蹭饭而绞尽脑汁找借口。
他已巧妙地得到了宁掌门的默许,可至内门用膳。
不过令人哭笑不得的是,郭长老每每在傍晚前便已因午间应酬或交割事务而烂醉如泥,鼾声如雷,根本无法自己登山。
于是,暮色四合、星斗初现的崎岖山道上,常出现这样一幕:
身形瘦削的岳不群弓着腰,步履蹒跚,如同负重的老牛。
背上驮着死沉死沉、鼾声震天的郭长老,一步一顿,艰难地向华山内门攀爬。
汗水浸透了他的后背,沉重的喘息声在寂静的山道上格外清晰。
待他终于踉踉跄跄、气喘吁吁地回到内门居所。
早已累得气息不稳,双腿如同灌了铅,却丝毫不敢停顿片刻。
因为师父与师妹那挑剔的晚餐,还等着他去操持。
待厨房里飘出诱人的饭菜香气,碗筷在桌上摆齐。
方才还烂醉如泥的郭长老便如掐准了时辰般,猛地睁开惺忪醉眼。
神奇地精神焕发,红光满面地坐上桌,拿起筷子,蓄势待发。
而经过一整日繁重劳作、早已精疲力竭的小岳。
在饭桌上却丝毫不是早已虎视眈眈、养精蓄锐的掌门父女的对手。
抢菜之时,他唯有“节节败退”,眼睁睁看着师父筷如闪电,精准扫走盘中精华。
师妹亦不甘示弱,出手如风,专挑他爱吃的下手。
最终,他面前那只白瓷碗中,往往只剩下一堆孤零零、冒着热气的白米饭。
和几根象征性的青菜叶子。
不过,这辛苦一日倒也并非全然黯淡无光。
每当月上中天,清辉洒满寂静的回廊。
岳不群拖着如同灌了铅、酸痛不已的双腿,蹒跚着回到自己那间简陋的居室门前。
宁师妹那清丽窈窕的身影,总会意外地、如同约定好般出现在回廊的阴影之中。
她脸上带着几分羞涩的红晕,又暗含着真切的关切。
声音细若蚊蚋:“师…师兄,辛苦了一天,我来看看你…和你说说话。”
清幽的月光下,师妹温柔的嗓音,如潺潺流淌的清泉。
细细倾诉着少女的烦恼、练功的困惑、对未来的迷茫。
岳不群满身的疲惫与日间的琐碎愁烦。
便在这静谧的夜阑私语中,悄然消融,化为心底一丝温暖的慰藉。
如此这般,日子便在忙碌与疲惫、温馨与算计、汗水与月光的交织中,如潺潺溪流般静静淌过。
一月时光,倏忽而过。
华山派上下内外,千头万绪的大小事务。
终于在宁清林的运筹帷幄、郭老的东奔西走以及岳不群跑断腿的执行下,勉强梳理出条理,尘埃落定。
掌门宁清林谨慎地翻阅着那本泛黄的黄历。
指尖划过一个个日子,最终选定了一个诸事皆宜、天德高照的吉日。
这一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他召集所剩无几的门人弟子,于庄严肃穆的剑气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