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作为剑道“技”之巅峰,又岂是浪得虚名?
同境之内,破敌如探囊取物;纵使对手内力修为高出一线,亦能以无上剑技周旋制胜,反败为赢。孰对?孰错?这念头如同两股巨大的洪流在他脑海中猛烈冲撞,激起滔天巨浪。说到底,不过是理念不同,如同水火难容,终至同室操戈。
这念头在风清扬心中百转千回,激荡不已。许久,他猛地睁开双眼,目光如电,直直射向宁清林,斩钉截铁,再无半分犹疑:“大道之争,何来对错!剑宗弟子,亦需修习内功以壮筋骨;气宗门人,同样需练剑法以护身克敌!此番惨烈争斗,无非是我华山内部,两条路、两种念的剧烈碰撞罢了!宁师兄,我只求一个明白!求你将当夜真相,原原本本,和盘托出,莫要再顾左右而言他!”
“好!好!”宁清林眼中掠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光芒,似是释然,又似更深的痛楚,“风师弟,你能看透此乃理念之争的本质,我这心中……倒也好受些许。也罢,今夜,我便将这前因后果,巨细靡遗,尽数告知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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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略微停顿,整理着纷乱的思绪:“风师弟,你亦深知,华山门下,十之七八弟子,皆拜入剑宗门墙。此非因我气宗武学不如剑宗,实乃……”
他嘴角泛起一丝苦涩,“实乃人心浮躁!多少年轻弟子,只求速成之术,好早日下山,快意恩仇,扬名立万!是以剑宗声势,向来远超气宗,门徒众多。”
“两年前,”宁清林的声音愈发低沉,“掌门师兄已敏锐察觉,气剑两宗之间那根紧绷的弦,随时都会崩断!矛盾之深,再无调和余地!”
他身子微微前倾,目光灼灼:“有一事,风师弟你或许不知。此次剑气之争骤然爆发,其导火索,竟是从外门弟子中蔓延开来!后经掌门师兄明察暗访,揪出几个混入我华山外门、心怀叵测的他派探子!正是这些宵小之辈,暗中煽风点火,挑动剑宗、气宗弟子彼此仇视,势同水火!”
“掌门师兄起初以为,只要将这些祸根拔除,便能平息风波。然而……”宁清林重重一拳捶在石桌上,震得杯盏轻响,脸上满是无奈与痛心,“当他将这些确凿的证据摆在剑宗几位主事长老面前时,才发现,仇恨的火焰早已熊熊燃烧,蔓延之势,已彻底失控!远远超出了他的掌控!”
宁清林眼中泛起追忆的微光,带着深深的惋惜:“掌门师兄啊……他一生痴于武道,剑术通神,天下罕有敌手。可说到这统御门派、调和鼎鼐的能耐……”
他微微摇头,叹息悠长,“终究是差强人意。面对这理念之争结成的死结,他苦思冥想,亦寻不出一个两全之策。无奈之下,只好召集我等商议。然而,这如同冰炭同炉般的根本矛盾,纵使一时强行压下,又焉知不会在某个猝不及防的时刻,骤然复燃,掀起更大的风暴?”
说到此处,宁清林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显出一种极其复杂难言的神情,混杂着愧疚、决绝与深深的疲惫。“所以……”
“所以!”风清扬猛地截断了他的话,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利剑出鞘,带着逼人的寒气和压抑已久的怒火,“所以你气宗便当机立断,决意趁此机会,一劳永逸,将我这剑宗彻底除名,是也不是?!”
他双目赤红,周身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一股无形却锋锐无匹的剑意骤然勃发,似有千万柄无形之剑悬于空中,直指宁清林!
面对这几乎凝成实质的杀意,宁清林却缓缓地、沉重地摇了摇头,声音反而低沉舒缓下来,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后的苍凉:“那是……万不得已的最后一步。风师弟,江湖路险,是非黑白,最终仍要凭手中之剑说话。当时,我们与剑宗几番磋商,议定的,本是一场关乎存亡的比武较量!”
他迎向风清扬锐利如剑的目光:“双方约定,各遣两名弟子、三位长老,于玉女峰下,一决高下!赌注便是:败者,其宗派就地解散,从此华山,只余一宗!”
宁清林端起酒杯,却没有饮,只是看着杯中微微晃动的酒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