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宗当时,确有四位堪称绝顶的高手。但我与屈清书屈师弟,亦非浪得虚名,同样是实打实的绝顶之境。然而……”
他放下酒杯,发出一声轻响,“掌门师兄深知,我二人纵然能勉强拖住剑宗那四人,却无论如何,也绝非你风清扬的对手!你一人一剑,足以倾覆整个战局!为求必胜,也为了……让你避开这手足相残的惨剧,掌门师兄便定下了一计。”
他看向风清扬,目光坦然而又带着深深的无奈:“一封家书,言你家中为你定下了一门亲事,催促你速速返乡完婚。此计……实在粗糙得紧。以风师弟你的才智心性,当时,难道真的……毫不知情么?”
风清扬身体猛地一震,仿佛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击中。他眼神瞬间变得有些空茫,喃喃低语,像是说给宁清林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不错……不错……那封信笺,字里行间透着的刻意与不自然……我岂能毫无察觉?岂能……毫无察觉?”
“掌门师兄明白,风师弟你天性孤高,不愿卷入这同门倾轧的漩涡。他也希望,倘若华山真的遭遇不测,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你这位剑术通神的师弟,能成为华山派留在世间、最为强力的外援!”
宁清林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带着洞悉人心的穿透力,“因为掌门师兄深知你的为人!即便远在千里之外,一旦得知‘剑气之争’爆发,无论最终是剑宗胜出还是我气宗得势,以你风清扬的傲骨,多半不会上山寻仇雪恨,最可能的,是就此远遁,与这伤心地彻底割裂。但——”
他语气陡然加重,“倘若华山有难,遭遇灭顶之灾,你风清扬,纵使粉身碎骨,也必定会仗剑归来!”
“哼!”风清扬发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怒哼,如同寒冰碎裂,“掌门师兄他……倒真是算无遗策,将我风清扬的性子,拿捏得死死的!只可惜,他千算万算,却算不到我风清扬,最终还是赶回了这华山之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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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宁清林长长地、深深地叹息了一声,那叹息里饱含了世事难料的苍凉,“风师弟,你……究竟是如何得知消息,及时赶回的?”
风清扬眼神微凝,似乎陷入了短暂的回忆,片刻后才平淡开口,仿佛在诉说一件与己无关的旧事:“归家途中,偶遇一位故交,乃少林寺僧人。他神色惶急,告知于我,言道华山剑气二宗,似已势同水火,即将爆发一场生死决战!他恳切相劝,望我速速归来,或能阻止这场同门相残的浩劫。”
“少林?”宁清林闻言,猛地抬起头,目光如电,锐利地刺向风清扬。随即,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瞬间变得深邃无比,缓缓仰首,望向那轮亘古不变的冰冷明月,口中极轻地吐出两个字,仿佛带着某种冰冷的重量:“少林……?”
风清扬亦是心头剧震,一个极其可怕的念头如同毒蛇般钻入脑海!他骤然转头,双目圆睁,难以置信地死死盯住宁清林的脸,试图从中找出答案!
“呵……”宁清林收回望向夜空的视线,嘴角扯出一抹极其苦涩、极其疲惫的惨笑,轻轻摇头,“莫要这般看我。个中究竟,是巧合,还是深谋,我也无从知晓。只是……”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看透世情的无奈,“华山一脉经此浩劫,元气大伤,从此衰落。若论江湖格局,此消彼长,最大的得利者,确非少林莫属。罢了……罢了……这些无凭无据的揣测,多想无益,徒乱人心。”
“少林寺”这三个字,如同三枚冰冷的钢钉,深深地楔入了宁清林与风清扬的心底。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在两人之间悄然弥漫开来,比这寒夜的冷风更刺骨。
宁清林似乎想驱散这沉重的阴霾,他端起酒杯,啜饮了一小口,才继续那未完的叙述,声音带着更深的愧疚:“风师弟,后来的事……据我气宗弟子多方探查得知,剑宗……似乎已决意背弃比武之约,欲在比武进行之际,倾尽全力,突袭玉女峰,一举……覆灭我气宗!”
他艰难地说出“覆灭”二字,喉咙如同被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