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的、带着感激却又无比脆弱的笑容,像一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刺穿了岳不群的心!
他强忍着心中剧痛,脸上努力维持着温和的笑意,同样朝她们挥手道别。
直到那支小小的队伍彻底消失在暮色笼罩的山道尽头,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冰封瓦解,化作一片深沉的阴郁。
岳不群转向身旁的王景,声音低沉得如同结了冰:“王师弟,以往在我华山方圆百里之内,竟有如此丧心病狂的山寨盘踞吗?”
王景闻言一怔,目光投向远方幽暗的山峦,语气复杂:“大师兄,何止百里?便是方圆五百里之内,也绝无如此凶焰滔天、行事毫无顾忌的悍匪!这些人……都是近一两年间,才陆陆续续、悄无声息地渗透到我华山势力范围边缘的。”
“是这样么……”岳不群喃喃自语,脸上再无一丝表情,深邃的眼眸中,翻涌着无人能懂的暗流。
山风掠过,带来刺骨寒意。
翌日,朝阳初升,华山一行人再度启程。
此后的路途,果然顺畅了许多。
岳不群一行又顺手拔除了几处规模更小的贼窝,教训了几波不长眼撞上来的毛贼。
每一次出手,岳不群的剑更快、更准,眼神也更冷冽。
宁中则虽仍显不适,但呕吐的次数越来越少,眼神也愈发坚定。
又行数日。
巍峨的嵩山轮廓,已遥遥在望。
王景估算道:“大师兄,照此脚程,再有一日,我们便能抵达嵩山派了。”
果然,越是靠近嵩山派的核心势力范围,道路便越是平静。
沿途再不见拦路剪径的宵小,连过往行商旅人的神色也轻松不少。
这“名门正派”的赫赫威名,如同无形的屏障,笼罩着这片地域。
夜色深沉,岳不群与宁中则并排躺在客栈简陋的床铺上。
白日里,嵩山的轮廓已在眼前;而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却是那黑鹰寨中冲天血气、是那自杀女子空洞绝望的眼神、是那几个小女孩挥别时苍白脆弱的小手……
明日,便要踏入那暗流汹涌的嵩山派了。
纷乱的思绪如潮水般涌来,岳不群罕见地失眠了。
宁中则似乎也察觉枕边人心事重重,她侧过身,黑暗中双眸清澈,轻声问道:“师兄,你可是有什么心事?辗转反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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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不群转过头,看着师妹关切的脸庞,习惯性地伸手刮了下她小巧的鼻尖,故作轻松道:“无事,不过是一些琐碎小事扰了心神。师妹快些睡吧,明日还要赶路呢。”
宁中则小嘴一撅,不满道:“便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我也愿意听师兄说说。不许敷衍我!”
语气带着娇嗔。
岳不群无奈,知道瞒不过她,只得轻叹一声,坦言道:“好吧。我是在想……明日嵩山之上,我们该如何应对?嵩山派对我华山,向来……不甚友善。”
宁中则闻言,竟翻了个身,用手臂支起头,黑暗中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带着一丝了然的笑意:“师兄净想这些没用的!嵩山派好歹顶着‘名门正派’的招牌,明面上总得顾着几分颜面,哪能公然为难我们?暗地里的勾当,咱们小心应对便是。”
岳不群闻言,心中着实惊讶,不由得借着窗外微光仔细打量宁中则:“师妹你……”
宁中则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嗔道:“师兄这是什么眼神?莫不是以为我还是华山那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我当然知道嵩山派对我华山虎视眈眈,心怀叵测!”
“不,不是……”岳不群连忙解释,语气带着欣慰与感慨,“我只是没想到……师妹你这段时日,真的成长了许多。”
宁中则目光温柔地回望着他,轻声道:“变的,何止是我?师兄你,不也有些变化吗?”
“哦?我变了什么?”岳不群好奇问道。
宁中则想了想,认真说道:“我也说不确切。只觉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