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寒意悄然爬上背脊。
他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李贺云,心念急转:此事关系重大,还需回去与不群仔细参详。
他轻咳一声,打破了厅内紧绷的沉默,语气平和却带着分量:“李师兄所言,事关重大,围攻黑木崖非同小可。此举固然是良策,然牵扯甚广,仓促之间难以定夺。依宁某之见,不若诸位掌门先回居所,仔细权衡利弊,与门中核心商议一番。明日此时,再作决议,如何?”
李贺云见宁清林并未直接反对,反而给了缓冲余地,心中暗喜,面上却显出从善如流的豁达:“宁师弟思虑周全,所言极是!今日便请诸位先行回去,好生商议。明日此时,李某在此恭候。若有同道愿与我嵩山共襄盛举,铲除巨魔,李某感激不尽!若有同道欲先行返山,我嵩山身为五岳盟主,必竭尽全力,派遣精锐,一路护送,保诸位平安归山!”
他拱了拱手,姿态做得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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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掌门心事重重,纷纷起身告辞。
一场关乎江湖格局走向的暗涌,暂时平息,等待着翌日更激烈的碰撞。
回到华山派暂居的院落,宁清林将方才厅中商议围攻黑木崖之事,原原本本地告知了守候在此的岳不群与宁师妹。
宁清林看向自己最倚重的大弟子,目光深邃:“不群,此事,你如何思量?”
他心中其实已有倾向,但更想听听这位未来掌门的高见。
岳不群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此次五岳会盟,华山虽损失最小,但连毙强敌,力挽狂澜,风头已然出尽。
若再参与围攻黑木崖这等凶险万分的大事,无论成败,华山都将被推到风口浪尖的最顶端!届时,嵩山会如何?其他门派又会如何?树大招风,华山的底蕴,经不起这般消耗吗?不如让嵩山去当那出头的椽子,吸引魔教所有仇恨,华山只需低调回山,休养生息方为上策。
名声?那不过是虚妄的枷锁,远不如实实在在保存实力来得重要。
一旁的宁师妹见父亲问计于师兄,而师兄又眉头深锁,显然顾虑重重。
她本非愚钝之人,只是素来有父兄在前,无需她过多费神。
此刻关乎华山未来抉择,她那双灵动的眸子也飞快地转动起来。
她忽然展颜一笑,打破了沉默,声音清脆:“爹爹,您心中其实已有决断,是想去的,对么?”
宁清林微微讶异,随即坦然颔首:“不错。此獠不除,后患无穷。尤其对我华山,更是心腹之患。”
他目光转向岳不群,带着探询,“不群,你可是担心损耗华山元气,不愿涉险?”
宁中则不等岳不群回答,抢先一步,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师兄,我知道你顾虑什么。你怕华山再损精锐,怕我们这点核心力量折在凶险的黑木崖上,对么?”
她语速极快,却字字切中要害。
岳不群被说中心事,连连点头:“正是!师妹,我华山……”
宁中则却轻轻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眼中闪烁着与年龄不符的智慧光芒:“师兄,你只看到了‘硬’的实力——我们有多少人,多少剑。可你忘了华山最强大的‘软’实力是什么?”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父亲和师兄,声音清亮有力:“是‘华山派’这三个字的分量!爹爹为何能一呼百应,号令群雄?为何魔教来袭,各派高手皆愿听我华山号令?不是因为我们人多势众,而是因为我们是‘华山’!百年来,这名字本身就是一面不倒的旗帜!是无数前辈用血与剑铸就的金字招牌!”
岳不群如遭当头棒喝,浑身一震!
是啊!自己竟钻了牛角尖,只盯着眼前华山那点可怜的人手,却忘了华山最深厚的底蕴——那足以震慑宵小、令同道信服的赫赫威名!
这无形的“软实力”,才是华山在风雨飘摇中屹立不倒的根本!一旦失去这份名望与江湖地位,华山即便苟全,也与寻常小派无异,迟早会被觊觎者分食殆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