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牛撕心裂肺的嚎哭,像巨石砸碎小院的宁静。
内室摇篮里,酣睡的岳灵珊被惊扰,“哇——”的一声,嘹亮的婴啼加入,与少年的悲号交织成令人心碎的二重奏。
宁中则紧搂着哭到抽搐的二牛,又想安抚女儿,手忙脚乱。
岳不群看着妻子慌乱的模样,无奈又怜惜地摇头,嘴角却噙着温和笑意。他放下茶杯,快步走向内室。
小小的岳灵珊躺在摇篮里,小脸涨红,手脚乱蹬,哭得声嘶力竭。岳不群俯身靠近,脸上漾开慈爱柔光:“珊儿乖,爹爹在呢,不哭了啊。”
神奇的是,当岳不群的气息笼罩下来,小珊儿努力睁眼看清来人,哭声竟奇迹般减弱。她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急切抓挠,咿呀索抱。
“好,好,爹爹抱。”岳不群小心翼翼托起女儿。小家伙一入父亲怀抱,仿佛找到港湾,抽噎几下,止住哭声,大眼睛里还蓄着泪珠,湿漉漉的长睫毛惹人怜爱。
岳不群抱着女儿回到庭院。或许是父亲怀抱带来的安全感,小珊儿忘了委屈,好奇地转动小脑袋,乌溜溜的大眼睛骨碌碌张望。视线落到母亲怀里、泪痕鼻涕满脸、眼睛红肿的二牛身上时,小家伙小嘴一咧,露出米粒般的乳牙,两只小胖手“啪啪”拍了起来,咿咿呀呀,像是在笑又像打招呼。
这懵懂的“掌声”和咿呀声,落在刚经历崩溃、羞愧无地的二牛耳中,却如同最响亮的嘲笑。他猛地抬头,正对上小珊儿清澈的眼睛和无意识的“笑容”,黝黑小脸瞬间涨得通红欲滴血!
巨大的羞窘将他淹没!他死死低头,下巴几乎戳到胸口,只露出红得发烫的耳朵尖,两只手局促地绞着衣角,恨不得缩成一团。
“噗嗤……”岳不群看着二牛这副恨不得原地消失的模样,一个没忍住低笑出声。
这笑声荡开涟漪。一直安静站在宁中则身边的令狐冲,看看二牛红如熟虾的后脖颈,再看看小珊儿懵懂拍手的模样,也忍不住咧开嘴,露出了上山以来第一个真正轻松的笑容。
宁中则看看怀里羞得不敢抬头的二牛,又看看丈夫和冲儿的笑意,再看看女儿懵懂可爱的样子,心头酸楚被温暖驱散,嘴角不由自主弯起,带着泪痕的脸上绽开温柔笑意。
庭院里,轻声的笑意在晨光中流淌。这笑声不响亮,却带着奇妙感染力,连懵懂的小珊儿也咯咯笑起来,小手拍得更欢。
方才的悲恸仿佛只是插曲,取而代之的是满院流淌的温情暖意。二牛依旧是那个羞得抬不起头的“鸵鸟”,只是紧绷的肩膀,悄悄松弛了一丝。
岳不群低头逗弄女儿。小珊儿被逗得开心极了,小脑袋在父亲怀里蹭来蹭去,咯咯笑声清脆。
然而小家伙很快累了,又闻到母亲身上的馨香,扭动小身子朝宁中则伸出胖乎乎小手,咿咿呀呀呼唤。
“哎呀,小没良心的,这就嫌弃爹爹了?”岳不群故作委屈嘟囔。
宁中则笑着嗔他一眼:“谁让你没轻没重的,定是弄疼我们珊儿了。”她温柔接过女儿。小珊儿一入母亲怀抱,立刻满足依偎进去。宁中则轻摇哼唱,指尖拂过女儿细软胎发。
岳不群含笑看着眼前温馨一幕,目光移向庭院中两个身姿挺立、目光紧张的男孩。令狐冲眼神明亮,朝气蓬勃;刘二牛虽拘谨低头,但紧握的拳头和微挺的胸膛,显露出坚韧。
“你们,”岳不群的声音打破宁静,不高却清晰传入两人耳中,带着郑重,“愿意拜入我门下,成为我岳不群的弟子吗?”他目光平和扫过两人。经历方才二牛的宣泄和庭院的温情,他心中那份犹豫已消散。若连这份赤子之心都无法信任,那只能是自己这个师父的失职。
“愿意!愿意!”几乎是异口同声,声音激动颤抖。令狐冲反应最快,膝盖一弯就要跪拜。二牛也慌忙跟着要跪。
然而两人膝盖尚未触地,一股柔和却沛然莫御的无形力量凭空而生,稳稳托住他们身体!
两人惊愕抬头,只见岳不群端坐石凳,衣袖仿佛随意一拂,脸上带着淡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