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彻底凝固了。
他这才想起自己刚立下的规矩,只得按捺住性子:“刘二牛,你有何疑问?”
“师父,”刘二牛放下手,表情困惑又认真,“您刚才说的‘过犹不及’,是啥意思啊?”
咔嚓——!
岳不群仿佛清晰地听到了自己心口某处碎裂的声音。
他眼前发黑,几乎要站立不稳。
这憨徒儿!合着他那苦口婆心的一大篇道理,就只听见了最开头这无关紧要的四个字?!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瞬间攫住了他。
岳不群猛地抬手,袍袖无风自动,几道迅疾如电的残影闪过——只听“嗤啦”几声轻响,三个小弟子面前书册的第一页,那墨迹淋漓的《华山七戒》,已被一股无形气劲精准地撕了下来,轻飘飘落在地上。
岳不群内心咆哮:不是你们蕴含的道理不够光明正大,实在是我座下这些弟子年纪太小,心智未开,理解无能啊!委屈你们暂且退场吧!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如电,重新锁定那三个让他心力交瘁的小家伙。
好!很好!他堂堂华山掌门,两世为人的见识,还不信治不了你们三个小皮猴!岳不群拿起案上的《三字经》,啪地一声拍在讲台上,震得粉笔灰簌簌落下:“收心!现在,拿出《三字经》来!”
“是!”三个小家伙被师父这突如其来的气势震住,手忙脚乱地翻出书册。
岳不群转身,拿起粉笔——这耗费心思让弟子们琢磨出来的新鲜玩意儿,在他手中有些生涩。
他用力在特意打造的黑板上,一笔一划地写下六个大字,字迹虽不甚美观,却端端正正:“人之初,性本善。”
“来,跟着为师念——”岳不群的声音刻意放缓,带着一种引导的韵律,“人——之——初——,性——本——善——”
“人——之——初——,性——本——善——”三小拖长了调子,稚嫩的童音在学堂里回荡。
岳不群目光扫过,却见刘二牛的小脑袋猛地一点,随即又顽强地抬起,努力撑开沉重的眼皮,小脑袋还用力地左右甩了甩,试图驱散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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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不群看在眼里,心中那点“孺子可教”的念头又悄悄冒了出来。
他拿起粉笔,在黑板上那个“人”字下方,又用力描摹了一遍,指着它道:“看此字,这便是‘人’!一撇一捺,撑起天地,堂堂正正。”
“哇——!”令狐冲再次忍不住惊呼出声,小脸上满是不可思议,“师父!您还会写字啊!太神了!”
岳不群嘴角难以抑制地向上勾起一丝得意的弧度,他背着手,努力维持着师道尊严:“写字而已,何足挂齿?为师胸中所学浩瀚如海,尔等若每每如此大惊小怪,为师岂不是要终日苦恼?再者——”他话锋一转,板起脸,“说话前,举手!”
“是!”令狐冲缩了缩脖子。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哼。
岳不群循声望去,只见风笑那张精致的小脸微微侧向一边,目光似乎落在窗外摇曳的竹影上。
那侧脸的弧度,那微微抿起的唇角,还有那眼神里若有似无的一丝……嫌弃?活脱脱就是缩水版的风清扬!紧接着,一句轻飘飘、脆生生的童音钻进了岳不群的耳朵:“师父写的字……没有我娘写的好看。”
两个巨大的、无形的“十字”青筋,瞬间在岳不群的额角暴凸出来!他手中那根无辜的粉笔“啪”地一声被捏得粉碎,白色的粉末簌簌落下。
积攒了半日的憋闷、尴尬、无力感,此刻如同火山般在胸中猛烈冲撞。
他猛地转过身,脸上竟缓缓绽开一个堪称“和煦”的笑容,只是那笑意深处,分明闪烁着“磨刀霍霍”的寒光。
“很好!非常好!”岳不群的声音异常轻柔,却带着山雨欲来的气息,“看来今日这文墨之道,尔等已无心向学。也罢,第一堂‘文课’便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