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浇下,郭老滚烫的血液瞬间冷却,狂喜凝固在脸上,化作一片骇人的苍白。
他猛地打了个寒噤。
不错!
华山如今看似站稳了脚跟,实则外强中干,如何抵挡得住整个江湖贪婪的觊觎?
一旦消息走漏,嵩山左冷禅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他们!
掌门所思,才是老成谋国之道!
他深吸几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悸动,重重点头,声音带着后怕的沙哑:“掌门深谋远虑,是老朽……得意忘形了!如此说来,以慈幼堂为根基,暗中培育忠诚弟子,确为稳妥长远之计!”
“正是此意。”岳不群见郭老领会,神色稍缓,“不过,登岳大典乃门派扬名、网罗天下英才的盛事,亦不可废。双管齐下,方是正途。”
郭老立刻道:“掌门放心!大典重启,对入门弟子的身世根脚,老朽必亲自督阵,掘地三尺也要查个水落石出!断不会让宵小之辈,玷污了我华山神功传承!”
“如此甚好。”岳不群颔首,随即又想到一事,眉头微皱,“郭老,若要在陕西境内广设慈幼堂,大规模收容孤儿,便绕不开一地——官府衙门。若无官府首肯、公文告示,我等行事,名不正言不顺,恐惹非议,甚至被扣上‘聚众图谋’的帽子。”
郭老闻言,脸上非但不见忧色,反而露出一丝胸有成竹的笑意,那笑意里混杂着几分江湖人的精明与世故:“掌门多虑了。官府衙门,门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此事成与不成,只看一样东西——”
他伸出三根手指,捻了捻,做了个天下通行的动作,“银子!只要这个‘理’字够大,够沉,砸得动那班官老爷的心肝,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岳不群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也笑了:“原来如此。郭老深谙此道,那此事,就还要多多劳烦你这位老成持重的‘财神爷’去走动了。”
郭老挺直了腰板,枯瘦的脸上焕发出一种殉道者般的光彩,慨然道:“掌门言重了!老朽这把骨头,埋在土里半截的人,如今唯一的念想,就是看着华山再起!能为华山奔波,是老朽的福分,何谈‘劳烦’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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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辞恳切,掷地有声。
岳不群看着眼前这位为华山奉献一生的老人,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脸上露出了真挚而敬重的笑容。
笑容敛去,岳不群的神色重归肃然,他踱步到悬挂的陕西舆图前,手指轻轻点过华山周边标注的村镇:“郭老,慈幼堂一旦铺开,便是成千上万张嗷嗷待哺的嘴。银钱,便是维系其运转的血脉,万万断不得!挑选那些孤儿时,你须擦亮眼睛。那些性子惫懒、得过且过的,纵有些微资质,也不可轻易录入内门。我华山百废待兴,各处都缺人手,这类人,你尽可安排到客栈、镖局、田庄去历练,也算物尽其用。”
他话锋一转,语气带着金石之音,“然则,若遇心性坚忍、百折不挠之辈,纵是根骨稍逊,亦要另眼相看,悉心栽培!记住,华山未来之脊梁,不在天资绝世,而在……心志如铁!”
“是!老朽明白!必不负掌门所托!”郭老肃容应道,将“心志如铁”四字深深刻入脑海。
岳不群的目光转向王景:“开源方能活水长流。王景,镖局联盟一事,关乎我华山财路与耳目消息网,进展如何了?”
这“耳目”二字,他咬得略重。
王景上前一步,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拱手道:“回禀掌门,弟子多方奔走游说,奈何……应者寥寥。至今,唯有‘虎威镖局’一家,明确表态愿与我华山结盟。”
“哦?”岳不群眉梢微挑,眼中掠过一丝意外,“虎威镖局?总镖头何人?”
“正是那杜虎!掌门您……也认识的。”王景语气有些微妙。
“杜虎?”岳不群微微一怔,随即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眼中寒光一闪即逝,声音却听不出喜怒,“可是数月前,随同那些乌合之众,妄图趁乱攻上我华山的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