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当年你我曾并肩御敌,共抗魔教妖人,有过一份并肩作战的交情,你刘家满门的死活,与我华山何干?!我岳不群又何必深夜至此,枉做小人?!你不在乎自己的性命,难道连你的师门声誉、你的妻儿老小的性命,也全然不顾了吗?!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话音未落,岳不群已拂袖转身,青色身影作势便要融入夜色之中。
“岳掌门留步!”刘正风如梦初醒,猛地站起身,对着岳不群即将消失的背影,深深一揖到地,声音哽咽,充满了感激与后怕:“多谢岳掌门今夜提点活命之恩!刘正风……没齿难忘!”
岳不群脚步微顿,头也未回,只留下一句冰冷而带着最后忠告的话语飘散在夜风里:“速速安排后路吧!莫再心存侥幸!最好……立刻联络莫大先生,将实情和盘托出!”
语毕,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消失在院墙之外,留下满院的清冷月光和一个心乱如麻的刘正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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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正风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望着岳不群消失的方向,久久不动。
夜风吹过,带来刺骨的寒意,他仿佛成了一尊冰冷的石雕。
“老爷?”一个温柔而带着担忧的女声轻轻响起。
刘夫人不知何时已披衣出来,手中拿着一件厚实的锦缎大氅,轻柔地披在丈夫微微发抖的肩上,“方才院中似有响动,可是出了什么事?您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感受到妻子的温暖,刘正风僵硬的身体才稍稍放松。
他反手紧紧握住妻子温软的手,长长地、沉重地叹息一声,声音沙哑而疲惫:“夫人……为夫……为夫好像做下了一件天大的错事……可……可我又总觉得,自己……似乎并没有错……”
刘夫人挨着丈夫坐下,将头轻轻靠在他肩上,声音温柔而坚定:“老爷,妾身虽是一介女流,不懂江湖大事,更不识得那岳掌门是何等人物。但人家能不顾夜深露重,冒险前来提点于你,这份情谊,这份担当,便足以说明人家对老爷已是仁至义尽了。”
她顿了顿,握住刘正风的手紧了紧,“正如岳掌门所说,我们是不是该尽快联络莫大掌门?将事情原委告知于他?毕竟,他是衡山掌门,是老爷您的师兄啊!”
“联络莫师兄?”刘正风脸上浮现出深深的挣扎和羞愧,“这……这叫我如何开得了口?我……我实在愧对师兄,愧对衡山列祖列宗啊……”
刘夫人站起身,目光恳切地看着丈夫:“老爷!俗话常说,天塌下来自有高个子顶着!在衡山派,比老爷您个子更高的,不就是莫大掌门了吗?此时不找他,还能找谁呢?”
她的话,像一把钥匙,试图撬开刘正风心中那扇犹豫的门。
刘正风闻言,眉头紧锁,在院中焦躁地踱起步来,月光将他彷徨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内心的天人交战,显露无遗。
暂且按下刘正风这边愁云惨雾不提。
华山派下榻的院落内,宁中则并未安寝。
她斜倚在软榻上,手中捧着一卷书册,目光却不时飘向门口,显然是在等待丈夫归来。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带着一身夜露寒气的岳不群走了进来。
宁中则立刻放下书卷,起身迎上,熟练地接过丈夫脱下的外袍,挂在一旁的衣架上,动作自然流畅,充满了关切:“师兄回来了?此行……可还顺利?”
岳不群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温茶,一饮而尽,才缓缓道:“算是……完成了一半吧。”
“哦?”宁中则秀眉微挑,等待下文。
“田伯光那淫贼,已伏诛于冲儿与笑儿剑下,人头带回。”岳不群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宁中则闻言,脸上并无意外之色,只是轻轻颔首:“嗯,这倒在意料之中。以冲儿和笑儿的本事,若还拿不下一个受伤的田伯光,那才真是怪事。”
她对两个师侄的实力有着充分的信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