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脚下那三条疾如风火的身影,正是刘二牛、风笑与灵珊。
整整四天风餐露宿,马蹄踏碎晨霜晚霞,终于在这片尘烟未定的旷野上,死死咬住了桃谷六仙那六个疯癫怪诞的背影。
“停下!”刘二牛舌绽春雷,声浪裹着内力滚滚向前,震得道旁枯叶簌簌落下。
桃谷六仙闻言,齐刷刷顿住脚步,如同六根被同时钉入地面的木桩。
他们回转身来,六张脸上挂着如出一辙的茫然与滑稽,仿佛一群刚从戏台子上溜下来的丑角。
“我大师兄令狐冲呢?”灵珊一步抢前,秀眉紧蹙,目光如针般刺向六人,“他同你们一道离开的,如今人在何处?”
为首那个高个儿的仙人桃根仙,慢悠悠挠了挠乱蓬蓬的头发,脸上堆起一个无比认真的困惑表情:“令狐冲?哦——你说那个很会喝酒的小子?他呀……好像……变成一只酒坛子飞走啦!”
话音未落,他身旁的桃干仙便急不可耐地拍手接茬:“不对不对!我看得真真儿的,他是被树上的桃子精给拐跑了!噗嗤一声,钻进最大那颗桃子里就没影儿啦!”
余下四仙顿时哄然大笑,你推我搡,前仰后合,仿佛听到了世间最有趣的笑话。
刘二牛那张本就黝黑的脸膛瞬间涨成了猪肝色,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他“锵啷”一声拔出腰间厚背砍山刀,刀锋在烈日下划过一道刺眼寒芒,直指那六个兀自笑得东倒西歪的怪人:“放屁!驴唇不对马嘴!再不老实交代,今日就把你们六个夯货的骨头一根根拆下来,看你们还笑不笑得出来!”
“动手!”风笑眼神一冷,简洁二字出口,手中长剑已化作一道迅疾无比的青色流光,撕裂空气,直取桃根仙咽喉。
灵珊几乎同时娇叱一声,剑走轻灵,如穿花蝴蝶般刺向桃叶仙下盘。
一场混战轰然爆发!
华山剑法本就以精妙迅捷着称,此刻三人互为犄角,剑光霍霍,刀风烈烈,竟以三敌六,反而将桃谷六仙那看似人多势众、实则杂乱无章的联手打得左支右绌。
不过百招上下,六仙已是衣衫破碎,怪叫连连,抱头鼠窜。
桃实仙一个踉跄被刘二牛刀背狠狠拍中后背,痛得嗷嗷直叫,慌乱中尖声喊道:“跑!快跑!找不戒大师!只有大师能收拾这群不讲理的华山蛮子!”
六道狼狈身影顿时如丧家之犬,朝着北岳恒山方向没命地逃窜。
二牛三人哪里肯放,紧咬其后,穷追不舍。
这一追,便直追到恒山脚下。
层峦叠嶂的山影如巨兽匍匐,暮霭沉沉。
就在山路拐角处,一个高大雄壮得如同半截铁塔般的身影堵在了前方。
那人一身洗得发白的灰布僧袍,头顶光溜溜亮得晃眼,一张大脸盘上虬髯戟张,铜铃般的巨眼凶光毕露,周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正是桃谷六仙的靠山,不戒大和尚!
“阿弥陀佛!”不戒声如洪钟,震得山谷嗡嗡回响,他蒲扇般的巨手随意一挥,便将躲到他身后的桃根仙拨拉到一旁,目光如炬,扫视着追来的三人,“哪里来的小辈,敢追着我的人喊打喊杀?好大的狗胆!”
刘二牛横刀当胸,怒目而视:“大和尚!少废话!我大师兄呢?你们把我大师兄弄到哪里去了?”
“令狐冲?谁啊?”不戒一脸茫然地抠了抠耳朵,随即不耐烦地挥手,“不认识!滚开滚开,别挡着佛爷晒太阳!”
他这浑人脾气上来,蛮不讲理,竟是不愿再多说一句。
话不投机半句多!
刘二牛怒喝一声,厚背刀卷起沉重风声,当头便劈!
风笑与灵珊深知这大和尚绝非易与之辈,剑光一闪,一左一右疾刺其肋下要穴。
不戒眼中凶光暴射,狂笑一声,双掌齐出,掌风刚猛无俦,竟似要凭一双肉掌硬撼三件兵刃!
他武功之高,距离绝顶之境只差一线,内力雄浑,招式大开大阖,每一掌拍出都带着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