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那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锚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遗失的至宝。
可她的容颜、她的名字……依旧被那该死的迷雾牢牢锁住!
更令人抓狂的是,连自己是谁,姓甚名谁,也忘得一干二净。
还有眼前这个总爱凑近的少年,口口声声“荆棘”、“荆棘”地叫着,聒噪得让他心烦意乱。
年幼的他还无法用言语表达这份抗拒。
于是,在这位名为谷月轩的少年兴奋而持续的呼唤声中,他这初到世间的小小生命,便稀里糊涂地被冠上了一个与马鞭草科植物紧密相连的名字——荆棘。
光阴荏苒,岁月如流,逍遥谷中的日子在习武、读书、嬉闹间悄然滑过五个寒暑。
当年襁褓中啼哭不止的小婴儿,如今已长成了眉眼灵动、机敏跳脱的垂髫幼童。
而那最初发现他、将他从荆棘丛中抱出的少年谷月轩,身形也拔高了不少,褪去了几分稚气,更显温润如玉的君子之风。
这五年间,荆棘的脑海中,那些属于“前世”的记忆碎片并未消散,反而如深埋地底的暗流,时不时便冲破意识的岩层,喷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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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是置身于鳞次栉比、直插云霄的陌生楼宇之间,窝在一个狭窄却温暖的小空间里,对着一个发光的方盒子手指翻飞;
有时是坐在窗明几净、宽敞得令人惊叹的“教室”里,对着堆积如山的书卷埋头苦读;
更多的时候,则是连绵起伏的险峻山峦,是刀光剑影、拳风呼啸的激烈搏杀,是快意恩仇、鲜衣怒马的江湖岁月……
然而,在所有纷乱庞杂的记忆光影里,有一个身影始终最为清晰,带着令人心安的暖意——师妹。
每当这身影在心底浮现,哪怕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一种难以言喻的欢欣便会从荆棘小小的身体里满溢出来,眉眼弯弯,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用师兄谷月轩的话说:“阿棘,你只要一想你那‘师妹’,浑身上下连头发丝儿都在笑呢!”
可这份欢欣的底色,总缠绕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忧郁。
他绞尽脑汁,师妹具体的模样、她的声音、她真正的名字……依旧如同镜花水月,可望而不可及。
他曾不止一次地向师父无瑕子和师兄谷月轩提起这些“前尘往事”。
每当此时,无瑕子总会抚着他雪白的长须,眼中带着温和的安抚,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道:“痴儿,那不过是些光怪陆离的梦境罢了。庄周梦蝶,蝶梦庄周,何须执着?”
梦境?
荆棘对此早已有了自己的判断。
当无瑕子开始教他辨识那方方正正的字符时,他惊异地发现,那些笔画繁复的文字,绝大多数竟似旧友重逢,只需一眼,含义便了然于心。
只是这双幼小的手尚显笨拙,还无法将它们流畅地书写出来。
当师父讲解那些玄奥的人体经脉与穴位时,脑海中更是如同尘封的宝库豁然洞开,两部熠熠生辉的典籍凭空浮现——《点穴篇》、《解穴篇》!
他下意识地将脑中秘籍的奥义与师父所授一一印证,竟发现那些繁复的经络走向、那些隐秘的穴道位置、其中蕴含的至理,早已如同呼吸般烙印在灵魂深处,熟稔无比。
无瑕子只当这小徒儿天赋异禀,乃百年难遇的奇才,生来便有过目不忘之能。
小荆棘心中不服,憋着一股劲儿要证明自己。
“师父!”一日习课完毕,他仰着小脸,乌亮的眼睛里满是认真,“我们打个赌可好?”
无瑕子饶有兴致地低头看他:“哦?棘儿想赌什么?”
“就赌我那些‘梦’不是假的!”荆棘挺起小胸脯,语气笃定,“若是我赢了,师父就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无瑕子只觉童言稚语,莞尔一笑:“好,为师便与你赌上一赌。”
证明的时刻终于到了。
整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