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光微熹,薄雾如纱般轻笼着逍遥谷。
谷中静谧,唯有几声清脆的鸟鸣划破宁静。
一个矮小却充满活力的身影,如同初生牛犊般莽撞,噔噔噔地一路小跑,直抵老胡那弥漫着木屑清香的院门外。
正是人小鬼大的小荆棘。
他站定,深吸一口气,小手拢在嘴边,扯开那副与年纪极不相称的大嗓门,朝着院内高喊:“胡叔!胡叔在吗?”
童音清亮,带着点迫不及待的催促劲儿,惊飞了屋檐下几只打盹的麻雀。
“吱呀”一声,老胡那敦实的身影应声出现在门口。
他刚起身不久,脸上还带着点晨起的迷糊,见是小荆棘,便咧开一个朴实温和的笑容:“二爷我在呢。又馋红豆饼了?那东西甜腻腻的,吃多了,仔细你的小牙给虫子啃光了去!”
他习惯性地以为小家伙又是来讨零嘴。
小荆棘闻言,立刻把小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小嘴一撅,带着几分被小瞧的不忿:“哼!我才不是来要红豆饼的呢!胡叔,帮我做个方形的木牌,我有大用场!”
他挺起小胸脯,努力摆出一副正经八百的模样。
老胡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正事”弄得一愣,粗糙的大手无措地搓了搓后脑勺。
都说这四五岁的小娃儿,正是猫嫌狗厌的年纪,自家这位二爷,这苗头是越来越明显了。
他弯下腰,凑近小荆棘,带着点疑惑和哄孩子的耐心问道:“二爷,不知您要这木牌多大尺寸?做来又是何用啊?”
小荆棘眼睛一亮,仿佛就等着他问这句,立刻眉飞色舞起来:“哦!是这样的!昨天我跟师父打赌,不是赢了他嘛!”
他得意地晃晃小拳头,“我就让师父在今年七夕之前,必须给我找个师娘回来!”
他顿了顿,小脸上满是狡黠的认真,“我怕师父他老人家贵人多忘事,所以嘛,就想做个木牌挂到他门前,天天提醒着他点儿!”
“至于需要多大嘛……”小家伙歪着头,黑溜溜的眼珠转了转,伸出短短的手指比划着,“这样吧!只要这块木牌能竖着写开‘距离七夕之前师父找到师娘还有XXX天’这句话,就成!胡叔,您看行不?”
“七夕?师娘?!”老胡一听,浑浊的眼睛瞬间爆发出惊喜的光芒,仿佛枯木逢春!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谷主无瑕子年近半百,终身大事一直是他们这些老仆心里隐隐的牵挂。
他激动得双手直搓,脸上皱纹都笑开了花,连声道:“好!好!二爷您这主意可真是妙极了!您就瞧好吧!老胡我下午就给您把木牌做出来!保管又结实又好看!”
话音未落,他竟连每日雷打不动的早饭都顾不上做了,一个转身,动作麻利得与他敦厚的外表极不相称。
只见他不知从哪个角落“唰”地抽出一把寒光凛冽、刃如秋水的厚背宝刀,刀锋在晨光中划过一道冷冽的弧线。
他低喝一声:“二爷稍待!”整个人便如离弦之箭,“嗖”地一声,裹挟着一股劲风,直射入逍遥谷后山那片莽莽苍苍的密林深处,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小荆棘站在原地,只觉一阵风掠过脸颊,再定睛看时,老胡的背影已成了密林边缘的一个小黑点。
小家伙张着小嘴,半晌才合拢,懊恼地跺了跺脚,小声嘟囔:“哎呀!跑这么快……我还想着让他顺便给我做点红豆饼呢……这下早饭泡汤啦!”
小脸上满是计划被打乱的郁闷。
日头渐高,转眼已是午时。
逍遥谷的饭堂里,气氛有些诡异。
无瑕子、少年老成的谷月轩、以及饿得肚子咕咕叫的小荆棘,师徒三人围坐在空空如也的饭桌前,大眼瞪小眼,相顾无言。
桌上连个碗筷的影子都没有,伙房那边更是冷锅冷灶,不见老胡半点踪迹。
无瑕子捋了捋颌下清须,眉头微蹙,疑惑道:“奇怪,老胡今日这是去哪了?都这个时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