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潇素手轻抬,稳稳接过那只空了的药碗。
她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仿佛三月暖阳融化了冰雪,为这略显沉闷的屋内带来一丝生机。
她莲步轻移,裙裾微扬,迈着轻松愉快的步伐,转身便朝屋外走去,身影轻盈如一片飘落的柳叶。
屋外,两个小小的身影早已等候多时。
一见那抹倩影出现,小谷月轩与小荆棘立刻像两只欢快的小鸟般“呼啦”一下围了上来,迫不及待地簇拥在她身边。
小谷月轩年纪稍长,行事更显稳重。
他规规矩矩地躬身抱拳,小脸上满是敬重:“拜见师叔!劳烦师叔亲自照料师父,弟子代师父谢过师叔,辛苦师叔受累了!”
言语清晰,礼数周全。
而小荆棘则完全是另一番光景。
他像只粘人的小兽,伸出小手就紧紧攥住了萧潇素雅的衣角,仰着小脑袋,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扑闪扑闪,满是期待和撒娇:
“师娘!师娘!别管屋里那个臭老头子了,他壮得像头牛!你再给我做些红豆饼好不好?就昨天那种,甜甜糯糯的,可香了!”
他一边说,一边还轻轻摇晃着萧潇的手臂,声音又软又糯,带着不容拒绝的亲昵。
“师娘”这两个字,如同两道惊雷,毫无预兆地劈进了屋内无瑕子的耳中。
他原本正佯装虚弱地躺在床榻上,此刻只觉得一股热血“嗡”地一下直冲头顶,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又猛地松开,狂跳不止。
巨大的震惊和难以言喻的狂喜瞬间淹没了他所有的理智。
他几乎是本能地,一个激动无比的“鲤鱼打挺”就要从床上弹起来!
然而,乐极生悲。
这突如其来的激动让他完全忘记了此刻身处床榻,头顶之上便是结实的房梁。
只听“咚”的一声闷响,伴随着一声短促的痛呼“哎哟!”,无瑕子那颗饱含激动与喜悦的脑袋,结结实实、力道十足地撞在了坚硬的房梁上!
这突兀的声响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屋外的萧潇、小谷月轩、小荆棘,以及一直侍立在一旁的老仆老胡,齐齐循声转头,目光瞬间聚焦在屋内。
只见床榻之上,刚刚还“重伤垂危”的无瑕子,此刻已经以肉眼难辨的速度,“嗖”地一下重新拉好被子,严严实实地盖住全身,直挺挺地躺了回去。
若非他额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隆起一个通红的大包,刚才那声痛呼和撞击声,简直像是一场幻觉。
他紧紧闭着眼睛,呼吸刻意放得又轻又缓,仿佛刚才那个激动撞梁的人根本不是他。
萧潇的目光在那“熟睡”的身影和被子上停留了一瞬,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了然和无奈。
她收回视线,对着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小荆棘,温柔地点了点头,声音如春风拂面:“好,师娘这就去给你做。”
得了应允,小荆棘立刻欢呼起来,小谷月轩脸上也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两个孩子像终于盼到母亲归巢的雏鸟,一左一右,叽叽喳喳地簇拥着萧潇,蹦蹦跳跳地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小小的身影充满了纯粹的快乐。
老胡看着他们走远,也下意识地迈开脚步,准备跟上去帮帮手。
就在这时,一道细若蚊蚋、却异常清晰的声音,如同一条无形的丝线,直接钻入他的耳中。
这是无瑕子以精深内力凝聚的传音入密!
“老胡!老胡!你先等等!别急着走!”
老胡脚步一顿,心领神会地留在了原地。
屋内的无瑕子,如同潜伏的猎豹,竖起耳朵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直到确认萧潇带着两个孩子确实走远了,脚步声再也听不见,他才猛地掀开被子,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噌”地一声就从床榻上窜到了老胡面前。
此刻的无瑕子,哪里还有半点“病重”的模样?
他额头上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