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雄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长街尽头,步履沉稳,自带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
他目光如电,瞬间便锁定了场中情景:那曾搅动风云的黑衣女子,此刻被坚韧的牛筋绳捆缚,狼狈地跌坐在地,口中塞着布团,只能发出不甘的呜咽。
而制住她的,正是两个年轻人——荆棘与卫紫绫。
江天雄的目光,不由得在荆棘和卫紫绫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洛阳是他的地界,荆棘这个名字,对他而言绝不陌生。
这个年轻人,近几年在洛阳年轻一辈的江湖人中,堪称无敌。
无论是单打独斗,还是遭遇围攻,最终站着的,永远是他荆棘。
江天雄原以为,此子至多不过是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锋芒虽盛,根基尚浅。
然而今日亲眼所见,荆棘身上那股凝练沉稳的气势,出手间的老辣狠绝,竟已隐隐有与江湖老一辈成名高手比肩的迹象!
此等进境,实在骇人。
不过,他身边那位明眸皓齿的少女,倒是瞧着有几分眼熟。
江天雄心中念头微转。
卫紫绫见江天雄走近,姿态落落大方,上前一步,盈盈一礼,声音清脆悦耳:“江大侠好。晚辈卫紫绫,代家父卫豹,向您问好。”
江天雄闻言,脸上顿时堆起恍然又亲切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风拂过湖面,却难掩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精光:“原来是卫侄女!哈哈,好,好!我与你父亲卫兄,确实有好些年未曾把酒言欢了。”
他上下打量着卫紫绫,语气带着长辈特有的感慨:“呵呵,真是女大十八变。老夫还记得几年前在卫家堡,你还是个梳着羊角辫、跟在你爹身后跑的小丫头片子,如今竟已出落得这般亭亭玉立,如花似玉了。卫兄有女如此,定然欣喜不胜,老怀大慰啊!”
卫紫绫被夸得俏脸微红,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羞赧,嗔道:“江大侠您就别取笑人家了,晚辈这点微末道行,在您面前可算不得什么。”
江天雄朗笑一声,目光扫过谷月轩、荆棘,最后又落回卫紫绫身上,语气满是赞赏:“谷贤侄、荆贤侄、卫侄女,当真是人中龙凤,英雄出少年!竟能联手擒住这来去无踪、手段诡谲的酆都妖女,实乃为武林除了一大隐患,可喜可贺!”
他话锋一转,看向地上被缚的女子,状似关切地问道:“只是不知,这酆都女子,你们打算如何处置?”
谷月轩上前一步,拱手抱拳,态度谦和恭谨:“江大侠明鉴。此女被擒时曾自称是峨眉弟子,言语间似有隐情。晚辈思虑再三,为稳妥起见,打算先将此女押回逍遥谷,再修书一封,请峨眉派的水若禅水女侠亲自前来辨认。若真是峨眉门人,其中或有误会;若非,再行处置也不迟。不知江大侠意下如何?”
江天雄捋了捋颌下灰白的长须,微微颔首,眼中流露出赞许之色:“嗯,谷贤侄思虑周全,处置得当。押回逍遥谷,请水女侠出面,确实是个稳妥的好办法。”
他顿了顿,脸上那副惯常的温和笑容收敛了几分,换上凝重严肃的神情,声音也低沉下来:“不过,实不相瞒,江某此次匆匆赶来,是另有要事相告。此事干系重大,关乎武林安危,这些讯息,必须让你们几位后起之秀知晓!”
谷月轩神色一凛,拱手道:“江大侠请讲,晚辈洗耳恭听。”
江天雄目光扫过三人,缓缓开口,字字清晰:“就在半月之前,江某为追缉一伙流窜作案、祸害百姓的江洋大盗,途经杭州城。”
他语气带着追忆:“彼时,在金风镖局附近,江某无意间发现几个行踪鬼祟、气息阴沉的家伙,徘徊不去,似有所图。金风镖局陆总镖头乃我故交,江某担心他们对陆兄不利,便暗中出手,设计将他们引至杭州城外僻静处。”
他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一番交手,虽未取其性命,却也将其尽数打晕制服。更在其首领身上,搜出了一封……密函!”
荆棘抱着双臂,冷眼旁观,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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