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一行人蜷在兽王庄的青砖黛瓦间休养,日子仿佛被暖阳和药香浸透了。
无瑕子师父那瓶据说能活死人、肉白骨的“生龙活气丹”,沈澜那套诡异却神效、以毒攻毒的“蚀骨疗伤术”。
辅以卫紫绫妙到毫巅的“金针渡劫”针法,再得“紫阳蕴气诀”那温润醇厚的真气日夜滋养,荆棘那条伤腿,已经完全恢复。
他此刻立在演武场边,五指缓缓握紧腰间刀柄,感受着力量在筋骨间鼓荡,嘴角扯出一抹野性难驯的弧度,对着空旷处低语,声音里淬着冰冷的杀意:
“辟邪老狗,洗干净脖子等着,小爷的刀,这就来取你项上狗头!”
然而,这份刚刚凝聚的杀伐锐气,却被一封来自逍遥谷的密信骤然打断。
信是萧潇师娘代笔,字迹娟秀却透着凝重。
自打萧潇师娘回谷,无瑕子师父那惫懒性子便越发收不住了,动辄便央师娘代劳书信。
荆棘捏着薄薄的信纸,指节微微发白,一股不祥的预感悄然爬上心头。
信中所言,字字如针。
师父无瑕子提及,他一位在朝中颇有能量的老友暗中传讯,朝廷近期将有雷霆手段,矛头直指江湖各大门派,意在狠狠削其羽翼,断其根基,令其俯首。
山雨欲来风满楼,无瑕子急令谷月轩、荆棘与卫紫绫三人,速速归谷!
几乎同时,峨眉派那位清冷如霜的水盼盼女侠,也接到了师门十万火急的召回令。
众人聚首商议,气氛沉凝。
最终议定:荆棘、卫紫绫、沈澜三人脚程最快,即刻启程,星夜兼程赶回逍遥谷;
水盼盼则不由分说,硬是拽上了琴剑双绝的萧复,言道峨眉有事需他相助,同返峨眉;
史燕惦念家中幼弟小妹,也匆匆告别,身影如烟般消失在官道尽头。
至于那状态诡异、如同陷入最深冬眠、仅存一丝微弱心跳的曹寅山,则由沈澜传书华山派,静候其门人前来处置。
辞别兽王庄,踏上归途。
荆棘、卫紫绫、沈澜三人策马疾驰,初时还带着几分归家的急切,然而越靠近中原腹地,三人心中那份惊骇便越是沉重,如同浸透了冰水的棉絮,沉甸甸地压在胸口。
官道之上,昔日商旅络绎的景象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随处可见的断壁残垣,焦黑的土地散发着刺鼻的腥气。
江湖仇杀,已不再是暗巷角落的龌龊勾当,竟堂而皇之地在光天化日、村镇集市中上演!
刀光剑影间,无辜百姓的哭嚎与武者的厉喝交织成一片绝望的乐章。
昔日快意恩仇的江湖,如今被一层浓得化不开的血色阴影笼罩,戾气冲天。
荆棘那双锐利的鹰眸扫过一处刚被洗劫的村庄,残破的屋舍前,几个地痞模样的武者正狞笑着将一名老农踩在脚下,抢夺他怀中仅有的几枚铜钱。
老农的哀求和孩童的啼哭,如同尖针狠狠刺入荆棘耳中。
“找死!”一声暴喝如惊雷炸响!
荆棘的身影已如鬼魅般掠出,刀光一闪即逝,快得连残影都未曾留下。
噗嗤几声轻响,那几个施暴者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脖颈间血线迸现,哼都未哼一声便栽倒在地,污血迅速染红了黄土。
他收刀回鞘,看也不看地上的尸体,只冷冷吐出一句:“残害无辜者,死!”
卫紫绫快步上前,扶起惊魂未定的老农,柔声安抚,指尖几枚金针悄然刺入其穴位,稳住其心神。
沈澜则默默蹲下,检查那些尸体,眉头紧锁:“又是‘黑风寨’的喽啰,最近像这样的杂鱼,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荆棘望着远处地平线上又一处升起的黑烟,面沉如水。
他一路行来,刀下亡魂已不下数十,然而这点杀戮,对于这席卷整个江湖的滔天戾气,不过是杯水车薪。
那些平日里或许还讲些规矩的帮派、世家,如今也像嗅到了血腥的鲨鱼,纷纷撕下伪装,为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