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里的嘶吼声还没散,风卷着灵能炮的铁腥味,吹得木栅栏上的“曙光”旗帜猎猎作响。林墨曦站在高台上,手里攥着颗皱巴巴的玉米种子——是从李二柱手里捡的,种子边缘被血浸过,干了之后结成硬痂,硌得掌心发疼。石岳站在她身边,断刀拄在地上,刀刃上的反光扫过下面的战士们——李老三攥着斧头,指节发白;老铁匠把刚锻好的灵能刃扛在肩上,火星子还沾在衣襟上;丫丫躲在后面,手里紧紧攥着那把刚学会用的灵能枪,枪托都快被她捏碎了。
突然,高台上的地面颤了颤。不是战士们的脚步声,是从地底传来的,细微却清晰,像是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林墨曦低头,看到脚边的岩石缝里,渗出一缕淡紫色的光——是之前哨站沙漏炸开后留下的邪力,顺着土壤,悄悄爬到了山谷里,在她脚下聚成了一个小小的漩涡,和黑色本子上的符号一模一样。
“小心!”石岳猛地把她往旁边拽,断刀对着漩涡劈下去,却劈了个空——那光突然暴涨,像水一样漫开,在半空中凝成了一道人影。
不是实体,是虚拟投影,边缘泛着细碎的灵能波纹,像随时会散掉的烟。人影很高,穿着黑色的长袍,领口绣着银色的漩涡,头发很长,垂在肩膀上,遮住了半边脸。露出来的那只眼睛,是冰蓝色的,没有任何温度,像亘古不化的寒冰,正死死盯着林墨曦,仿佛在看一件物品,不是一个人。
“顾临渊?”林墨曦的声音沙哑,掌心的玉米种子攥得更紧了。她认得这长袍,认得这漩涡符号——和神谕先遣队项圈上的、黑袍人影袖口的,一模一样。
投影点了点头,声音不是从嘴里发出来的,是直接响在每个人的脑子里,冷得像冰碴子:“林墨曦。终于‘见’到你了。”
“是你杀了哨站的弟兄?”石岳怒吼着,断刀再次劈向投影,却还是穿了过去,刀刃只划破了几道灵能波纹,“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段,抽干他们的生命力,你也配叫‘大人’?”
投影没理石岳,眼睛始终没离开林墨曦:“他们是祭品。为‘秩序’牺牲,是他们的荣幸。”
“秩序?”林墨曦突然笑了,笑得胸口发疼,咳嗽起来,嘴角溢出一点黑血,“把活生生的人当祭品,把杀戮当秩序,这就是你所谓的秩序?”
投影的冰蓝色眼睛里,终于有了点波动,不是愤怒,是不屑:“你的‘希望’,才是笑话。”他抬手,虚空中浮现出一幅幅画面——是其他幸存者基地的景象:有人为了半块压缩饼干互相残杀;有人拿着武器,抢光了别人的粮食,把老人和孩子扔在荒野里;有人守着一点灵能资源,关起门来当土皇帝,看着外面的人饿死。
“这就是你散播的希望。”投影的声音更冷了,“没有规则,没有约束,只有贪婪和自私,最后只会在散漫里互相啃食,直到文明彻底灭亡。”
林墨曦看着那些画面,心里像被刀割。她见过,都见过——流浪的时候,她亲眼看到一个母亲为了给孩子抢一口粥,被人打死;她见过一个基地的首领,为了自己活命,把下属推出去挡丧尸。可她也见过,李老三把最后一碗玉米粥分给伤员;陆晨光为了救一个黑石的俘虏,耗尽自己的灵能;丫丫把仅有的一块糖,塞给了哨站那个年纪最小的士兵。
“你错了。”林墨曦抬起头,掌心的淡金光芒悄悄亮了起来,映在投影的冰蓝色眼睛里,“希望不是散漫,是支撑人活下去的念想。是李老三想种玉米,是陆晨光想救更多人,是丫丫想缝好一件完整的战袍——这些不是贪婪,是好好活着的盼头。而你的秩序,是把人变成机器,变成只会杀戮、只会服从的傀儡,这不是秩序,是奴役!”
“奴役?”投影笑了,笑声像冰裂的声音,“至少他们能活下来。服从,就能活下去;反抗,就会死。简单,直接,这才是末世里该有的规则。你以为你赢了黑石?不过是延缓了结局。你的曙光,就像风中的烛火,风一吹就灭。而我的秩序,会像钢铁一样,覆盖整个大地,让文明延续下去——哪怕代价是牺牲一部分人。”
“一部分人?”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