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当!叮——当!
老铁匠的锤子敲在钢板上,声音在山谷里滚了三天,终于在第四天清晨停了。不是累了,是活儿干完了。那面英烈墙就立在东边的坡上,紧挨着新坟,用的是之前从神谕部队缴获的厚钢板,被老铁匠和几个“矿场”来的铁匠一起,锻打得平平整整,边缘磨得光滑,不会划手。钢板上的字,是老铁匠一锤一锤凿出来的,每个名字都刻得深,笔画里还嵌着灵能草的汁液,阳光下泛着淡淡的绿光,像给名字镀了层希望的膜。
石岳和李老三蹲在墙根,正给钢板底座砌砖。水泥是陆晨光用灵能草汁和的,比普通水泥结实三倍,石岳抹水泥的手很稳,砖缝对齐得整整齐齐,像在搭自家的院墙,每砌一块砖,就抬头看一眼钢板上的名字,嘴里念叨着:“老张,这砖给你砌牢点,风刮不动;二柱,你那边砖缝我留宽点,等春天玉米芽长出来,能顺着缝钻上来。”
李老三手里的砖突然滑了,砸在脚背上,他“嘶”了一声,却没喊疼,只是赶紧捡起来,用袖子擦了擦上面的灰:“这墙啊,比啥都结实,咱们的弟兄,就得靠着这么结实的墙。”
陆晨光站在钢板前,手里拿着块细砂纸,正给“王丫蛋”的名字抛光。那是暗影小组的小姑娘,才十六岁,上次暗影小组突袭神谕先遣队,她为了掩护陈芸,匕首捅进敌兵心脏,自己却被灵能刃劈中了后背。陆晨光的手有点抖,砂纸蹭过钢板,发出“沙沙”的轻响,他盯着“王丫蛋”三个字,眼眶红了,却笑着说:“丫蛋,你生前总说自己的名字不好听,想改个威风的,现在刻在这墙上,比啥名字都威风。”
丫丫抱着那件给李二柱缝的战袍,站在“李二柱”的名字前,把战袍轻轻搭在钢板上。战袍的针脚歪歪扭扭,却缝得很密,领口还绣了个小小的玉米图案——是她偷偷绣的,之前没来得及给李二柱。她踮着脚,把战袍的衣角捋平,小声说:“二柱哥,战袍给你挂上了,你看,我绣了玉米,等春天种在墙根下,你就能看见它们长多高了。”
林墨曦走过来的时候,太阳刚爬上山坡,金色的光洒在英烈墙上,钢板上的名字泛着暖光,连之前的铁腥味,都被晨露的清甜味盖过了。她穿着件新缝的战袍,是苏医生找了块干净的粗布,和丫丫一起缝的,领口也绣了个“光”字,是老铁匠用烧红的铁烫上去的,有点歪,却很醒目。
“都准备好了?”她问,声音比之前沉了些,却没了之前的疲惫,眼底带着光,像晨露里的太阳。
石岳放下手里的水泥抹子,拍了拍手:“准备好了!弟兄们的名字都刻齐了,一个没漏,连那个黑石指挥官的,也刻在最边上了,就按你说的,写着‘黑石指挥官,军人’。”
林墨曦点了点头,走到英烈墙前,抬手摸了摸“张铁柱”的名字。钢板是凉的,可指尖碰到刻痕里的灵能草汁液,却有点暖。她能想起老张的样子,五大三粗的汉子,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上次守南侧防线,他断了肋骨,还笑着说“首领,我还能劈两个”。
“从今天起,哭泣山谷,改名叫曙光山谷。”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清楚楚传到每个人耳朵里。石岳、陆晨光、李老三、老铁匠、丫丫,还有周围帮忙的战士们,都停下了手里的活,抬头看着她,眼里满是惊讶,又很快变成了激动。
“以前的哭泣山谷,满是悲伤,满是死亡。”林墨曦的手顺着钢板往下滑,摸过“李二柱”“王丫蛋”的名字,摸过那个指挥官的名字,“可现在不一样了,这里有我们的弟兄,有我们的希望,有我们用命守住的家。叫曙光山谷,是想告诉所有人,这里没有哭泣,只有曙光;没有绝望,只有活下去的勇气。”
风卷着“曙光”旗帜的声音,从谷口传来,旗帜破了很多洞,却在晨光里飘得格外高。李老三突然蹲在地上,捂住脸,肩膀一抖一抖的——他想起了粮屯的日子,想起了被黑石欺负的日子,想起了李二柱说要种玉米的日子,现在,终于有个叫“曙光”的家了。
“墙上面的名字,都是英雄。”林墨曦继续说,声音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