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把曙光山谷的玉米芽照得发亮,嫩生生的绿芽刚冒两寸高,丫丫提着小水壶蹲在地里,浇得小心翼翼,却没了前几天的雀跃——水壶里的水快见底了,谷里的蓄水池被灵能炮炸了个洞,现在喝水都得省着,更别说给玉米浇水。她抬头望了望谷口的哨塔,哨兵老张(不是牺牲的那个,是后来投降的黑石老兵)正攥着步枪,眼睛死死盯着远处的尘幕,连眨眼都少,之前轻松的笑没了,脸上只剩紧绷的线条。
“水够吗?”林墨曦走过来,递过一个水囊,里面是从灵能泉眼接的泉水,带着点淡蓝的微光,能勉强解渴。
丫丫接过,抿了一小口就拧紧盖子:“够了,给玉米浇点就行,我不渴。”她指了指谷口,“张叔说,这几天总看见远处有黑影晃,像神谕部队的侦查兵。”
林墨曦点了点头,没说话。胜利的喜悦,在第二天清晨就淡了——石岳带着人修栅栏,木头上的刺扎破了他的手,血渗出来染红了绷带,他却没停,只是把断刀咬在嘴里,继续拧螺丝;陆晨光为了找灵能草,跑了二十里地,回来时鞋底磨破了,脚底板全是血泡,却还得撑着给伤员换药;李老三和几个粮屯的人,在漏了的粮仓里翻了三天,把泡湿的玉米种子一粒粒捡出来,放在石板上晒,晒着晒着就蹲在地上哭,说“这要是长不出来,二柱的心思就白费了”;老铁匠的锻造炉从早烧到晚,铁水溅在他胳膊上,烫出一个个水泡,他只是用脏布一擦,继续锻打锄头,锤子敲在铁板上,叮当作响,却没了之前的劲。
这喜悦啊,像晨露似的,太阳一晒就没了。剩下的,全是实打实的累,和压在心头的沉。
林墨曦往谷中央走,溶洞门口的空地上,石岳正领着几个战士拆旧帐篷——之前的医疗帐篷破得没法用,得搭个新的。他的手裹着绷带,却还在使劲拽帐篷杆,木头杆上的毛刺刮破了绷带,血又渗出来,他浑然不觉,只是骂了句:“他娘的,这杆怎么这么沉!”
“歇会儿吧。”林墨曦递过块干粮,是压缩饼干,掰了一半给他,“别硬撑,手都这样了。”
石岳接过,塞进嘴里嚼得咯吱响,含糊着说:“歇啥?栅栏还没修完,新帐篷再不搭,伤员就得露天躺。再说……”他抬头望了望黑巢的方向,声音低了些,“顾临渊那杂碎说不定啥时候就来,咱们慢一步,就多一分危险。”
远处的哨塔突然传来一声喊:“首领!石队!西边有动静!”
两人赶紧往哨塔跑,爬上狭窄的木梯,老张指着西边的尘幕:“刚才有个黑影,速度快得很,闪了一下就没了,不像是野兽,倒像是……神谕的侦查兵。”
林墨曦举起望远镜,尘幕里空荡荡的,只有风卷着沙,可她能感觉到,空气里飘着一缕极淡的邪力,和顾临渊的时间之力同源,像根细针,扎得人心里发紧。
“知道了。”她放下望远镜,指尖的淡金光芒闪了闪,却很快暗下去——之前对决时耗的时间之力还没恢复,现在连凝聚个简单的护盾都费劲,“告诉各哨塔,加强警戒,半小时换一次岗,发现黑影不用追,先报信。”
“好!”老张应着,手攥步枪攥得更紧了。
爬下哨塔,陆晨光正好从灵能泉眼的方向跑过来,脸色白得像纸,怀里抱着捆蔫了的灵能草:“首领,泉眼的裂缝又扩大了点,里面的幽光……有点不对劲,像是在跟着黑巢的方向晃。还有,灵能草越来越少了,附近的坡上都挖遍了,再往远走,就快到黑巢的地界了。”
林墨曦的心又沉了沉。灵能草是疗伤、锻打、甚至种玉米都要用的东西,没了灵能草,伤员的伤好不了,老铁匠锻不出好工具,玉米芽也长不壮。可往黑巢方向走,无疑是往虎口里送——顾临渊的侦查兵都摸到谷口了,再远,指不定有多少神谕战士等着。
“先凑活着用。”她咬了咬牙,“你挑两个身手好的,跟着陈芸的暗影小组,明天往南走,南边的坡上说不定有,别往西。”
“好。”陆晨光点了点头,抱着灵能草往医疗帐篷走,脚步虚浮,像是随时会倒——他这几天几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