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合眼,既要给伤员换药,又要找灵能草,还要帮着苏医生煮药,眼底的青黑重得像涂了墨。
林墨曦站在原地,看着谷里的景象:李老三蹲在石板前,翻着晒得半干的玉米种子,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跟种子说话;老铁匠的锻造炉冒着黑烟,锤子声断断续续,偶尔传来他咳嗽的声音,咳得撕心裂肺;几个伤员坐在溶洞门口,帮着丫丫捡玉米种子,他们的腿还打着石膏,却执意要帮忙,说“躺着也是躺着,不如干点活”。
累,是真累。身体累,心里更累。胜利的那点高兴,早被这些琐碎的、沉重的事磨没了。她摸了摸胸口的时间之刃,刃身冰凉,之前对决时留下的裂痕还在,像道没愈合的疤。风里飘着玉米芽的清甜味,混着铁腥味和草药味,明明是活气,却让人心里发沉——这百废待兴的山谷,就像个刚受伤的孩子,稍微一碰就疼,可头顶上,顾临渊那把剑,还悬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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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领,该去哨塔换岗了。”哨兵小张跑过来,他是之前守隘口的新兵,胳膊上还缠着绷带,“张叔说,让您去看看,西边又有黑影晃了。”
林墨曦摇了摇头,没去哨塔,反而往山谷最高处走——那是东边的崖顶,能看见整个曙光山谷,也能看见远处黑巢的方向。崖顶的风很大,吹得她的战袍猎猎作响,领口的“光”字被风吹得微微发烫。她扶着崖边的岩石往下望,玉米地的绿芽星星点点,英烈墙的钢板在晨光里泛着光,“英雄永存”四个大字格外醒目,墙根下的玉米种子,刚冒了点绿尖,丫丫正蹲在那里,用小石子围了个圈,怕被鸡啄了。
可再往远看,黑巢的方向,沉沉的一片,像块吸光的黑布,连太阳的光都照不进去。她能感觉到,那里的邪力越来越浓,顾临渊的时间之力,像条蛰伏的蛇,在暗处盯着她,盯着这个刚有点生气的曙光山谷。之前的对决,他没尽全力;那个倒计时的沙漏,是试探;现在的侦查兵,是警告——他在等,等她和山谷都虚弱的时候,再给致命一击。
“这胜利,算不得胜利啊。”林墨曦轻声说,指尖划过崖边的岩石,岩石上的青苔被风吹得卷起来,像她此刻的心绪。她想起英烈墙上的名字,想起李二柱手里的玉米种子,想起王丫蛋没缝完的战袍,想起那个黑石指挥官最后平静的脸——他们的牺牲,换来了暂时的安宁,可这安宁,太脆弱了,像薄冰,踩在上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裂。
风里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不是谷里的声音,是从黑巢方向来的——很轻,却很有规律,像是装甲车的履带声,又像是大量的脚步声,被风裹着,若有若无。林墨曦握紧了时间之刃,淡金光芒在刃尖闪了闪,却很快暗下去——她的力量还没恢复,谷里的人也都累得快撑不住了,要是顾临渊现在来,他们撑得住吗?
她不知道。可她知道,不能怕。她往崖下喊:“石岳!把新帐篷先搭在英烈墙旁边,离泉眼远点!陆晨光!灵能草省着用,优先给伤员!李老三!种子晒好了就先收起来,别让露水打了!”
崖下的人都应着,声音虽然疲惫,却很坚定。石岳的锤子声又响了起来,这次比之前有劲;陆晨光抱着灵能草,往医疗帐篷走的脚步快了些;李老三赶紧把种子往布包里收,动作麻利;丫丫也站了起来,提着空水壶往蓄水池走,说“我去看看能不能接点水”。
林墨曦看着他们,嘴角牵起一点笑,却没到眼底。这就是她的责任啊——不是打赢一场仗就结束了,是要带着这些人,在废墟上建家,在威胁下活下去,是要让英烈墙上的名字,不白刻;是要让“曙光”这两个字,真的能照亮每个角落。
太阳慢慢往西边落,把黑巢的方向染成了暗红色,像凝固的血。林墨曦站在崖顶,没动,一直望着那个方向。她的战袍被风吹得贴在身上,露出胳膊上还没消退的黑色纹路,那是之前时间乱流留下的痕迹,像个提醒,提醒她顾临渊的存在,提醒她未来的艰难。
“真正的挑战,才刚开始啊。”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