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把时间孤岛的冰壳染成暖橙色,里面的远古监视者和星球之噬还在永恒的循环里对峙,触手悬在半空,岩浆凝在舌尖,永远碰不到彼此,也永远出不来。林墨曦坐在草堆旁,怀里抱着昏睡的顾临渊,他的头靠在她肩上,冰蓝色的眼紧闭着,脸色苍白得像纸,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掌心的信标碎片早已失去光泽,只剩下冰凉的触感。
石岳蹲在旁边,断刀插在地上,刃尖的灵能草汁已经干了,他看着顾临渊,眉头皱得紧紧的:“首领,这顾临渊……咋办?他之前杀了二柱,伤了那么多弟兄,现在没了力量,正是……”他没说下去,却把断刀往地上按了按,意思再明显不过——趁他虚弱,了结了他,给死去的弟兄报仇。
陆晨光也走过来,手里拿着最后半罐生命原液,罐口的绿光微弱得很:“首领,他的灵能耗尽了,时间之力也透支了,就算醒过来,也撑不了多久。而且……他之前是黑袍的人,保不齐醒了还会帮黑袍,留着是个隐患。”
谷里的人也围了过来,李老三攥着锄头,赵五握着灵能枪,神权的士兵们站在边缘,眼神复杂——有的想护着顾临渊,毕竟是他们的首领;有的却也觉得他是隐患,之前的秩序差点逼死他们。丫丫躲在李老三身后,小脑袋探出来,看着顾临渊苍白的脸,小声说:“首领姐姐,别杀临渊哥哥,他帮咱们困住了老东西,还答应要吃俺种的玉米……”
林墨曦没说话,只是轻轻摸了摸顾临渊的头发,他的头发很软,不像他平时那样冷硬。她想起在时间裂隙里,他第一次说起阿禾的玉米;想起在曙光山谷,他看着学堂的孩子们,说“你的道路并非全无价值”;想起在西北裂缝,他握着她的手,说“先赢,再谈路的对错”——他不是天生的冷酷,只是被三次重生的绝望,逼成了只信秩序的“顾大人”。
“不能杀他。”林墨曦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却传遍了整个阵地,“他杀了二柱,伤了弟兄,我没忘;他帮咱们困住远古存在,守住了人类的希望,我也没忘。可杀了他,二柱活不过来,弟兄的伤也好不了,反而会让咱们,变成和他之前一样的人——为了仇恨,丢了温度。”
石岳急了,断刀往地上一砸:“可他是隐患!醒了要是帮黑袍,咋办?要是再搞他那套秩序,咋办?”
“不会了。”林墨曦低头,看着顾临渊紧闭的眼,他的睫毛颤了颤,像是快醒了,“他的核心理念已经动摇了,他看到了谷里的玉米,看到了孩子们的读书声,看到了咱们不用秩序,也能一起活下去——他只是需要时间,需要机会,去想明白,秩序不是只有冰冷的固化,也可以有温度的守护。”
顾临渊的眼慢慢睁开了,冰蓝色的眼里没了之前的锐利,只剩迷茫和虚弱,他看着林墨曦,嘴唇动了动,声音细得像蚊子叫:“你……怎么不杀我?”
林墨曦笑了,把他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伸手擦了擦他嘴角的血:“杀了你,能让二柱活过来吗?能让那些被你伤的弟兄好起来吗?不能。你恐惧的失败,已经被我们改写了——远古存在困在了时间孤岛,黑袍跑了,人类有了生存的机会,你之前怕的‘希望碎掉’,并没有发生。”
顾临渊的喉结滚了滚,冰蓝色的眼里闪过一丝愧疚:“我……杀了你的弟兄,毁了你的哨站,还差点……”
“那些都过去了。”林墨曦打断他,指尖的淡金光芒慢慢亮了起来,不是之前用来战斗的强光,是柔和的、像月光一样的光,“你总说,秩序是为了让人类存续,可你忘了,存续的意义,不是活着,是活着的时候,能有玉米的甜,能有孩子的笑,能有选择的权利。你追求的‘完美秩序’,太急了,急到忘了给人性一点时间,一点温度。”
她举起手,淡金光芒在掌心织成一个小小的罩子,罩子里面,是曙光山谷的景象——丫丫在菜园里浇水,李老三在翻地,老铁匠在锻刀,孩子们在学堂里写“光”字,阳光洒在谷里,暖得像春天。“这是我给你的‘时间静滞域’,”林墨曦的声音软了点,带着点疼,“不是时间孤岛那样的循环囚笼,里面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