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营外围,一处偏僻的哨卡附近。
夕阳的余晖将枯草的影子拉得老长,四周寂静,只有风声呜咽。
王麻子换上了一身半旧不新的号褂,假意在此处巡逻,一双贼溜溜的独眼却不住地向通往附近县城的小径张望,眼神里混杂着紧张、兴奋与贪婪。
这几日,他怀里那几片冰凉扎手的琉璃碎片和那个诡异的小瓷瓶,如同烙铁般烫着他的心。
富贵险中求!
他下定决心,要寻一条门路,将这天大的“功劳”卖个好价钱。
他利用一次带队外出采买杂物的机会,偷偷避开手下,溜进了附近那座被闯军兵锋吓破了胆、终日城门半掩的小县城。
在城里七拐八绕,他最终钻进了南街一家门面冷清、光线昏暗的茶馆。
茶馆角落里,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军袍、面色焦黄、眼神同样带着几分不得志的萎靡与算计的中年男子,正就着一碟茴香豆独饮劣茶。
此人姓赵,是个在县衙挂了个闲职、实则被排挤得毫无油水可捞的明军小旗官,据说与城外驻防的赵百户还沾点远亲,却始终不得提拔。
王麻子贼头贼脑地凑过去,压低声音:
“可是赵小旗?”
那赵小旗抬起头,狐疑地打量了一下王麻子那副尊容和闯军的打扮,眉头一皱,语气冷淡:
“你是何人?
寻赵某何事?”
王麻子舔了舔焦黄的龅牙,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四下张望一番,才神秘兮兮地低语:
“小的有机密大事相告,关乎一场泼天的富贵…此处不便,可否寻个僻静处?”
赵小旗本不想搭理这来历不明的贼配军,但听到“泼天富贵”四字,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犹豫片刻,还是示意王麻子跟他进了里间一个更小的、堆放杂物的隔间。
一进隔间,王麻子便迫不及待地从怀里掏出那个用破布层层包裹的小包,小心翼翼地打开,露出里面的琉璃碎片和那个绘有奇异符号的白瓷小瓶。
“赵爷您请看!”
王麻子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发颤,极力渲染道,
“此乃闯贼军中一大秘辛!
那贼首李自成麾下有个妖人军师,名叫苏俊朗,秃头无发,惯会使妖法!
此物便是他秘炼的‘仙丹’残渣和盛丹的宝瓶!”
他指着那些东西,唾沫横飞:
“小的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那妖人炼此仙丹,人若服之,可力大无穷,刀枪不入,更能延年益寿!
他还会造各种奇巧淫技的武器药物,什么掌心雷、消毒圣水,端的厉害无比!
此乃国之妖孽,朝廷心腹大患啊!”
赵小旗起初满脸不信,嗤之以鼻:
“胡言乱语!
什么仙丹妖人?
尔等流寇,惯会装神弄鬼!”
但当他目光落到那些晶莹剔透、绝非民间能造的琉璃碎片上,看到那小瓷瓶上古怪的墨色符号,再听到王麻子说得有鼻子有眼,连那军师是个秃头、擅造火器药物等细节都一一吻合(他隐约也听过一些风声),脸上的怀疑渐渐变成了惊疑不定。
他拿起那小瓷瓶,仔细端详,又看了看那些奇特的琉璃管碎片,心中暗忖:
“此等器物,确非寻常…若此人所言有几分真…这或许真是条直通上官、甚至直达天听的捷径!
若是报上去,岂不是大功一件?”
贪欲和对于晋升的渴望瞬间压倒了谨慎。
赵小旗脸色变幻数次,最终放下瓷瓶,盯着王麻子,沉声道:
“此事干系重大,空口无凭。
你这些‘宝物’和消息,欲要某家替你上报,须得…须得这个…”
他搓了搓手指,做出一个要钱的手势。
王麻子心中暗骂一声贪官,脸上却堆满笑容:
“好说好说!
只要
